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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BBC中文網)疫情五年後:從「離散中國」到「理想中國」,知識分子「潤」到海外的生存與夢想
1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2

五年過去了,武漢封城的記憶依然深刻,新冠疫情成為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分水嶺。

對李麥子也一樣,她原本沒打算離開中國,但疫情推了她一把。

2022年疫情高峰期,她還在北京一家留學仲介工作。一天,為了拿到24小時核酸檢測證明進入公司,她和同事找了兩小時才找到就近的檢測點,眼前是三公里長的隊伍。當時,防控政策朝令夕改,他們原本持有的72小時檢測證明失效,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我覺得這個國家瘋了,」她對BBC中文說。

35歲的李麥子是中國知名「女權五姊妹」之一,曾多次組織街頭行動為女性和LGBT群體發聲,近年來頻遭打壓。

她說,疫情期間社會管控層層加碼,凸顯出權力迅速集中,緊縮的公民社會更加萎靡,這迫使她最終做出決定:離開中國。2023年7月,她到了美國,目前定居紐約,成為疫情後大批移居海外的中國知識分子與中產人士中的一員。

五年來,疫情帶來的深遠影響仍在發酵,從嚴格的資訊封鎖,到變幻莫測的封城、隔離,加上經濟持續放緩,催生了越來越多的出走者。

在美國等地,新的「離散中國」社群迅速形成。而像李麥子這樣的行動者,正在異鄉努力重啟生活,建造他們心中的「理想中國」。

2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2

圖像來源,BBC NEWS CHINESE

圖像加註文字,中國女權行動者李麥子在疫情期間備受約束,她覺得「這個國家瘋了」
3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2

離開中國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麥子說,疫情期間,她的室友因涉及參與「四通橋事件」被警方帶走。她受到牽連,被員警密切監視,行動受到限制。

2022年10月,中共二十大召開前夕,當局加強封控,一些城市強制全員檢測、隔離,食品和藥品短缺,民怨沸騰。13日,在北京四通橋上,一名抗議者掛起橫幅「不要核酸要吃飯,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領袖要選票」,被稱為「四通橋事件」。

之後全國各地出現更多抗議活動,包括備受關注的「白紙運動」。

4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2

圖像來源,BBC NEWS CHINESE

圖像加註文字,李麥子和她的伴侶被迫低調舉行了婚禮,隨後移居到美國紐約
5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2

公民社會受打壓之際,迫使李麥子離開中國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一件私人事件。

2022年夏天,她打算與女友結婚。消息傳出去後,遭到國保騷擾。

當時李麥子還在上班,在樓道裡接到國保電話,被告知不准結婚,她「整個人就崩潰了」,泣不成聲地問對方:「我現在都不上街了,為什麼結婚都不行?」

中國法律並不承認同性婚姻,她們在網上辦理美國猶他州的結婚登記,原本計劃邀請100人參加婚禮,但最終低調處理,改為線上儀式,只有30多人參加。隨後,李麥子跟隨留學的伴侶一起離開中國,到紐約定居。

「警察的手伸到我的個人生活裡,無孔不入,」她說。身為行動者,她早就知道近年來中國公民社會發生的急劇變化,但沒有想到,個人生活也成了掌權者控制的一部分。

6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2


Play video, "中國「清零」三年 從「毫不動搖」到「與病毒共存」", 節目全長 14,24

14:24

音頻加註文字,中國的三年抗疫:如何從「清零」走向「與病毒共存」

7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2

中國在2022年11月底解除封控政策,大批民眾陸續離開中國。有人感知到政治高壓,還有人對經濟復蘇乏力感到絕望。2023年第二季度GDP僅成長了0.8%,6月公佈的青年失業率達到21.3%,創歷史新低。

許多人利用留下、經商或工作簽證移居海外;還有一些人鋌而走險,穿越中南美洲以俗稱「走線」方式偷渡去美國。據報道,2023年前9個月,美國邊境巡邏隊逮捕了22,187名從墨西哥入境的中國公民。這是2022年同期數字的13倍。

投資移民公司 Henley & Partners 的報告顯示,中國在2023年有13,800位高淨值人士離境,成為全球高淨值人士(擁有至少100萬美元資產的人)外流最多的國家;預計2024年將有15,200人外流,創下歷史新高。

該公司分析稱,這一趨勢從2022年下半年疫情有所改善之後就開始了,在整個2023年都很明顯。中國經濟發展軌跡的不確定性和地緣政治緊張局勢,是這些有錢人離開故土的首要原因,而美國是首選目的地。

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副教授吳木鑾對BBC說:「中國在控制疫情期間暴露出重大的公共治理危機,一些政策並非依照科學制定,而更多是通過權力手段推動,令民眾無所適從。」

他表示,中國當局對死亡人數等資訊不透明處理,疫情期間動輒封鎖小區、限制人身自由,疫情後也沒有徹底反思,令許多人對中國的體制感到絕望,因此選擇離開。

「不管是知識分子、高淨值人士,還是底層民眾,都經歷了政治和經濟上最糟糕的時期,他們對未來感到焦慮,不再保有信心。」

8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3

圖像來源,BBC NEWS CHINESE

圖像加註文字,中國獨立記者江雪覺得,疫情後當局對言論的控制「明顯加強」了
9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3

來自西安的江雪在疫情期間的遭遇迫使她逃離中國,這位資深記者目前在華盛頓。

2020年4月4日清明節,中國國務院宣佈舉行全國哀悼活動,對抗疫情犧牲的民眾表達哀悼。江雪寫下評論文章《在國家哀悼日,我拒絕加入被安排的合唱》,在外網發表。沒過不久,員警就上門傳喚,把她帶到警局去做筆錄。

「那其實就是一個正常的評論,之前寫人權律師也沒有上門過,」江雪對BBC中文說。

江雪在上世紀90年代末入行,在一家著名市場化媒體擔任記者和評論員。彼時中國,市場化媒體蒸蒸日上,她對強拆、腐敗、環境等社會問題都進行過調查報道。2014年,她轉做獨立記者。

到了2021年底,西安官員擔心該市出現隱性傳播鏈,下令1300萬居民居家隔離。突如其來的禁令讓許多居民措手不及,封城前,當地超市和市場出現恐慌搶購,手機上的通行程式崩潰,導致有必要出行的數萬人無法通勤。

江雪把封城前後十天的見聞寫成《長安十日》,在社交媒體上發佈。

「這是2021年12月31日。舊年的最後一個黃昏,暮色即將降臨。從陽台上看出去,大街上空寂無人。這城市不再有車水馬龍的傍晚,死一般的寂靜讓人感到荒謬而又有一絲恐懼。」文章開頭這樣寫道。

《長安十日》發佈後反響很大,江雪說微信公眾號上收到成千上萬條留言。但沒過幾天,文章就被各平台封鎖。

江雪說,疫情前她就觸及過敏感議題,對於當權者或許比《長安十日》更批判,但時過境遷,紅線似乎有了變化。

「我不是異議分子,而是媒體人,這是專業和本分,覺得有些事情重要就去報道,」她說。不僅她自己,她的很多朋友都感到,「在大環境壓縮後,活得很痛苦、很壓抑」。

快50歲的江雪最終也選擇出走。

10樓 JosephHeinrich 2025-1-26 21:03


Play video, "「遣返」陰影下,紐約唐人街的中國走線客", 節目全長 13,43

13:43

音頻加註文字,「遣返」陰影下,紐約唐人街的中國走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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