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獃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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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000年-2010年在一家日本知名公司(製造業)的中國總公司工作,至少我們的部長(日本人)是非常愛拿中方員工撒氣的。
我剛進公司時沒有名字,坐在辦公島的最後,部長總是用非常輕蔑的態度對着我的方向喊一聲「喂!」我剛開始不明就裡,後來明白了,他那是喊我呢。我剛大學畢業、不免犯錯、被喊過去挨罵的次數幾乎每天一次。
負責教我的「師傅」也會被罵,例如師傅製作的報價單中的文字全角和半角不一致、翻譯的文本沒用標尺、翻譯的日語詞彙使用不當、都要罵,說這樣的文件不合格、要給公司造成損失什麼的。組裡另一個老大哥也是天天挨罵,比如老闆讓他收拾文件倉庫,大哥幹活不細緻、不徹底,老闆大怒:喂!那誰誰誰你給我過來!你這個倉庫咋收拾的?你要氣死我啊?你們家是把碗放在衣櫃里嗎?你這乾的叫啥? 啊?!
關鍵是這種辱罵是當著全公司的——所有的辦公島都在一個大開間里,全公司每天都看着我們部門每天雞飛狗跳地訓人。
我因為每天一挨罵、心情極其低落,每天都盼着地鐵壞了,好像這樣我就可以不用上班了一樣......
說跑題了,我說說日本人的待遇吧。我們部門另一個年輕的日本男性,他倒是沒在辦公室里大庭廣眾之下挨罵、不過在日方某退休老頭過來的晚宴聚餐上被要求脫了襪子上桌跳舞給大家看。
看到了吧,就這麼變態、就是這麼低級趣味。
就是職級低的人、人格就低。
就是喜歡戲弄職級低的人、而且只敢戲弄職級低的人。
我那個日本男同事當時無奈照做了、因為大環境就這樣。
他還安慰我、別往心裡去、大家都一樣、他被要求脫襪子時也很窘迫。
我在的那家企業、那個部門,來北京出差的人很多、招待很多、酒桌上黃段子也不少。我作為女性,很尷尬。但是也不得不出席。
那個時候我的工資是3000塊錢一個月,(當時北京的房價大概是6000一米)加班和出差還有補貼,這是我每天堅持去上班的動力。
那時候日方員工派到北京的收入可能有2萬人民幣/月,甚至更高吧。我猜中日員工工資的巨大差別可能也是部長在公司里居高臨下、肆意辱罵中國員工的原因之一。
我的部長得意於自己是東京大學法律系的畢業生,他的口頭禪是「那反過來說就如何如何咯?」說這話時他的眼睛閃着狡黠的光,好像自己邏輯特別嚴密、別人的漏洞被他抓到了一樣。
今天,我不再需要為了每月幾千塊錢的工資而忍耐了——我現在有了真正體面的工作、在自己的國家、有關心我、尊重我的領導。收入方面一點不比日本人差 (尤其是納稅的時候,中國給你各種抵稅額度、沒聽說過因為兩口子都有收入就給稅率上台階的。) 如果我今天再次見到以前的部長,我會告訴他:你不叫員工的名字、這是不尊重別人的行為。連《千與千尋》里的湯婆婆、都還喊千尋一個「千」字呢、你在辦公室里「おい」來「おい」去的喊、既不尊重員工、也破壞了自己公司的形象。是因為你不擅長在事前指導員工、提出具體的工作要求、所以你只能在事後對着員工大喊大叫。你看起來不像一個成熟的管理者、而是像個更年期婦女。在辦公室里丟人現眼的不止是被你責罵的員工、還有不會管理、只會藉著母語優勢和級別優勢欺壓講外語的普通員工的你。最後,東京大學法律系沒有幫你勝任自己的工作、真讓人遺憾。
評論區更加說明情況,讓我們看看IP日本的人都被日本的職場洗腦成啥樣了吧。

IP日本的同學默認的就是:上級對下級不滿時無法心平氣和地進行指導、工作做不好下級就該被責罵。
日本的職場就是誰的職級低、誰是新來的、誰的人格就低一些、上位者就可以對他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甚至這種摻雜了大量個人情緒的責罵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教育」——我願意罵你、說明孺子可教。你得感謝我、因為我是你的伯樂。如果我每天罵一遍員工,那說明我「教育」員工教育得很努力、我的領導應該給我評優。
真夠逗的。
這邊為了標點全角半角臭罵員工、你以為他對工作的要求有多高呢;那邊他連續大幅度造假財務數據騙公眾;
這邊天天挑毛病、欺負新人、你以為他對質量也是吹毛求疵;結果那邊他檢測不合格就造假檢測數據、常年騙客戶。
這叫什麼?
用等級制度和吹毛求疵假裝質量過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