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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谋杀官员:化工女王的逆袭 |
召喚法師 十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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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何建生得罪了派出所所长的小舅子,被派出所拘留,十天后,妻子甘佳宁收到一个骨灰盒,领导说,何建生在派出所拘押期间,因心脏病突发死亡,考虑他们家经济情况,免费替他家火化了。 突遭惊天变故,顷刻之间家破人亡,甘佳宁看着一夜白头的婆婆和懵懂无知的四岁幼子,痛哭一场后,却笑了。 他们不知道,曾经的甘佳宁是浙大化学系的高材生,她要让他们知道,昔年“化工女王”的称号从来不是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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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泥平台上立着一个大理石的巨型地球仪,地球仪上刻着两个大字——“法律”。 这座庄严雕塑背后,是一栋巍峨的大楼,楼顶悬挂六个镀金大字:金县人民法院。 县检察院申诉科科长徐增从大楼里走出,今天他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法院外,他还没回过神来,几个男人就冲到面前,把他打倒在地。 门口的保安和法警顿时反应过来,急冲过去,按倒行凶者。还在大楼里的同事和法官见此情形,立刻跑下来,扶起徐增。 周围聚拢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徐增站起身,眼眶出现一道青圈,额头微微肿起,带着血丝。 被法警按住的三个行凶者年龄都在五、六十岁,他们身后两名同样年纪妇女坐倒在地,对着围观群众哭诉:“畜生啊,我儿子被人捅死了,凶手没人管啊,还放出来了,没天理啊……” 徐增不经意间抬眼,瞧见了远处雕像上刻着的“法律”,心里泛出一阵愧疚。 他下属的一名科员凑到耳旁:“老大,我打电话叫***把他们抓了吧,你头上出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徐增摇摇头:“跟法院朋友说,把他们放了。” “放了?”他大惑不解。 “恩,事情到此为止。” “可是,他们以后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自有分寸,你叫他们把人放了,我先走了。” 徐增朝法院的人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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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金县县城所在地镇长的儿子,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因纠纷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捅死了。 整个案件事实清楚,责任明确,照理凶手至少判十五年以上。但他的老子能量大,找了一堆人跟上级求情,希望软化处理。 即便软化处理,七八年总跑不了,结果有人想出个法子,帮他儿子做精神病鉴定,结果显示此人患了严重的偏执狂,遇到情绪激动时,会做出极端举动,案发时正处于发病状态。 于是几家单位坐下来商量,决定这么弄。 检察院不按故意杀人罪起诉,而按故意伤害罪;**开出精神鉴定,证明案发时凶手处于发病状态;法院考虑到凶手一家愿意积极赔偿受害人家属,并且根据相关精神病犯罪的法规,做出强制治疗的判决,当然了,凶手一家需要承担大额的民事赔偿。 但受害人一家不接受只拿钱,让凶手逍遥法外的判决,所以今天没有当庭宣判,准备庭后调解再择日宣判。 这才会发生刚才的一幕。 不过徐增知道,接下来会有很多人跑到受害人家里做工作,过不了几天,家属会想通人死不能复生,把凶手关起来对他们也没好处,凶手一家还会找他们麻烦,镇长的关系网根本是他们底层老百姓得罪不起的,不如拿一笔大额赔偿了事。 这种事儿做多了,徐增心中也常有悔恨。 毕竟他是个人,一个心智普通的正常人。任何一个正常人,除了政治一贯正确的某些人,谁愿意天生做恶? 但世界就是这样,他没有办法。社会原本就是不公的,原本就充斥着诸多不公平的事。 圣经上说,上帝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照义人,也照不义的人;照耀B紫Y,也照紧T帮G常C勇K。 ——连上帝都不管人间的不平事,徐增能怎么办? 他只能做个随波逐流的人。 若有选择,他也想做个好人。 今天真正让徐增心神不宁的,倒不是这个案子,而是早上跟警察聊天听到的一件事。 甘佳宁一家出大事了,他与甘佳宁交情并不算很深,本没啥好管的,只不过他知道,甘佳宁一旦出事,他那位现在美国的老友,恐怕就要激动了。 他一激动,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对于这位老友的性格,他很了解,却也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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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挂下电话,甘佳宁木然僵硬,几秒钟后,江河决堤,泪如雨下。 旁边玩耍的四岁儿子顿时被这从未见过的场景吓哭,跑过来,抱住妈妈,也跟着大哭:“妈妈,妈妈,你为什么哭呀?” 甘佳宁想伸手摸儿子的脑袋,却发现手重得无法抬起。 婆婆去买菜了,她若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十多天前,派出所所长范长根的大舅子张宏波,也是县里最有权势的房产商,地盘扩张,想把何家的小工厂买下来,何建生不卖,起了纠纷。张宏波带人上门殴打何建生,双方被派出所带走。 张宏波是所长老婆的亲哥,去派出所简直跟回家没两样,但何建生一直被拘押着。何家也想办法托人求情,但派出所就是不肯放。 刚接到街道主任的电话,说何建生在派出所突发心脏病死了,镇上考虑家属经济条件,垫资帮他们火化了,骨灰盒下午送到。镇上也愿意对此不幸遭遇,给他们家一定补偿。希望他们稳定情绪后,坐下来具体商量。 顷刻之间家破人亡,突遭的惊天变故让甘佳宁这本性柔弱的女子,一下子瘫倒在地。 明天怎么办? 还有明天吗? 她对一切茫然无知。 不久,婆婆回来,两个女人都哭昏过去。 下午,一辆警车开到门口,后面还跟了辆普通车子。 前头下来了几位辖区警察,后面跟着街道的几个小领导。一群人商量下,最后把骨灰盒交给一名五十来岁的协警,跟他说,还是你送进去,你是他们家的远房表舅,多少算个亲戚,劝劝他们,让他们早点签协议领赔偿金,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协警不情愿地答应,捧着骨灰盒,硬着头皮进去。 走进院子,来到房前,协警敲了门,发现门没关,犹豫下,轻推进去。 迎接他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 屋子里只坐着甘佳宁一人,眼睛泛红,但泪痕已经完全擦干。 协警小心地把骨灰盒放到桌上,谨慎地问了句:“建生他妈呢?” “昏了。” “那……那先节哀顺变吧。” “我会的。”甘佳宁冷声应了句。 协警摸摸额头,脊背发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甘佳宁道:“坐吧,你毕竟是建生的表舅,我给你倒杯茶。” “这……这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还给他倒茶,有这种好心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磨得锋利光亮的菜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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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协警吓得大惊失色,他显然没想到一个弱女子,转身功夫会掏出把菜刀对着自己。 此刻其他人都在外面,不晓得屋里的事,她若恼羞成怒,连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谁能保证这把刀不会抹过来? 他急着求饶,“别……别……不要冲动。” 甘佳宁冷声问:“建生到底怎么死的?” “死?……心脏病发作。” “你还要撒谎,你可是建生的表舅!”甘佳宁的刀果断刺进了一些。 协警感到脖子处流血了,只要她再用点力,马上动脉就破,神仙也救不了自己。情急之下根本顾不上许多,忙求饶:“我说,我说,是……是被打死的。” “被谁打死的?” “***的人。” “到底是谁?” “是……是副所长江平带头打的。” “你们所长呢?” “是……是所长让他打的。” “你是他表舅,怎么能眼睁睁看他被打死?” “我,不关我的事,我一个协警,零时工,能说上什么话,我不知道的,我后来才知道的。” “他们为什么打死建生?” “是……本来想教训一下的,建生说他手指断了,江平嫌他吵——” “手指断了!他手指怎么断的?” “是……是江平掰断的。” 当!仿佛有人在她脑中敲响了一记大铜锣,震得整个头脑嗡嗡作响,手中的菜刀都不由松了松。一个大活人,被他们硬生生掰断手指,再活活打死! 她无暇多想,任由苦泪往心里流,赶紧重新拿稳菜刀,道:“你继续说下去。” 协警恐慌地答应:“建生手指折了,痛得又叫又骂,江平嫌他吵,继续打,结果……结果就那样了。” 当!菜刀落到了地上,甘佳宁退后两步,颓然坐下。 协警如释重负地逃脱到一旁,小心安慰:“侄……侄女,你不要这样了,这事可不能让你妈知道,她年纪大了,万一想不开。” “我知道,我会保密的,也不会让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甘佳宁的反应大大出乎他意料,原本他还担心着,自己把***的秘密说出来,虽然也是逼不得已,他本就不是聪明人,刚才的功夫哪留给他构思谎话的时间?但以后声张出去,自己饭碗准砸,说不定得罪上江平,还会惹一身的麻烦。 现在她突然变得这么冷静,协警心中顾虑放下一半,忙趁热打铁:“老表舅有句话还是要劝你,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也别闹了。你不顾虑自己,也要想想建生他妈和你们小孩。你好好劝劝建生妈,早点坐下来谈。人死不能复生,最重要是多要点钱。出了这事,只要你们答应就此算了,镇上肯定愿意多出钱的。这事发生了,谁都不想的。” 甘佳宁楞着半晌没说话,最后,缓缓地用力点头:“谢谢你了,表舅,我心里有数,我会劝婆婆的,你放心吧,我们还有个孩子,大人的事,总不能连累到孩子,我们两个女人还能怎么样?” 协警松了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甘佳宁冷声道:“你告诉外面那帮人,钱赔得不够,我们决不谈,大不了我们日子也不过了。” 协警忙道:“那不会的,钱多少可以慢慢商量,只要你们有这个态度就行。那你看,什么时候坐下来谈呢?” 甘佳宁冷哼一声:“出了这种事,我们总该先把后事料理好吧?总要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期间,你们不要来烦我们家,我也要给婆婆做工作。” “好吧,你是大学生,容易想明白问题。那这样,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不送。” 协警忐忑地走出去,大吐了口气。 建生老婆是大学生,果然明事理,懂得权衡轻重,要是遇到个泼妇,工作就难做了。接下来再找几个亲戚朋友轮番去他们家做思想工作,相信很快能把协议签好。 而他根本不知道,此刻的甘佳宁,已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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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手机铃声一直响着,徐增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犹豫好久,最后还是接起来。 电话一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男子声音:“甘佳宁怎么样了?” “嗯……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 男子没回答,只是重复问了句:“甘佳宁怎么样了?” 徐增吐口气,道:“好吧,你怎么知道的?” “出了这么大事,我上网看到其他同学在谈论。” “哦……”徐增意味深长地应了声,急思接下去如何应付,只好道,“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没告诉你这事?” “你当然是怕我担心,所以不说。对了,甘佳宁怎么样了?” “又来一遍,”徐增很无奈,“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没错,甘佳宁家里是出了点事。” “她丈夫何建生怎么死的?” “心脏病发作死的。” “这么巧,刚好在派出所里心脏病发了?” “你……你知道他进了派出所?” “是的。” 徐增抿抿嘴,虽然没有直接面对电话那头的人,他脸上还是浮现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不晓得该用什么措辞,让整件事的描述显得最苍白无力。他在单位是个中级领导,在县里也算个有面子的人,可他拿这位朋友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想着怎么骗我?”男子问。 “不可能,”徐增断然否认,“我会骗你吗?我骗得了你这位智商一百六的大博士?” “好,那你告诉我,何建生是怎么死的?” 徐增犹豫了下,道:“他得罪了镇上一个大老板,双方闹纠纷,带到派出所,后来关了一个多星期,他心脏病发作,就死了。” 电话那头冷笑:“他才几岁,就有心脏病了?” 徐增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听说五六岁的小孩也有患心脏病的,每个人的天生体格差异,何建生大概天生有身体缺陷,所以心脏病发作也不奇怪。” “他到底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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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增叹口气,看来这话根本骗不了这位朋友,犹豫好久,最后只能如实相告:“听说是被打死的。” “好,我知道了。” 说完,对方就要挂电话,徐增忙叫住。 对方问:“还有什么事?” 徐增结巴道:“你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电话那头似乎想了想,道,“然后就不关你的事了。” “喂,我好歹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至少要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个月见吧。” “你要回国?”徐增隐隐感到一种不安。 “恩。” “你美国工作不干了?” “工作辞了,大可以再换,人没了呢?” “你……你怎么回国,签证办好了?” “不需要签证,我还没销户口。” “哦,对的,我想起来了,你还没签出去。但是……等等,你要做什么,先跟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最后道:“帮我一个忙。” “你说,我一定帮。” “找甘佳宁,劝劝她不要太伤心了。如果她有什么要求,希望你能帮她,我知道你在县里挺有本事的,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她了。” “好,我一定照做。但你要答应我,回国后先来找我。” “好,我答应你。” 电话挂断,徐增不知道对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他有些忐忑不安,似乎总预感着会出什么事。 但他转念一想,甘佳宁是个柔弱的女人,只需要好好安慰一番,度过这最难受的阶段,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要甘佳宁不出事,相信老友回国也不会怎么样,他只在乎甘佳宁一个人。 对了!到时他再从中撮合一番,甘佳宁毕竟丈夫已死,她才三十五岁,总不能就此守寡吧。如果老友回国,能用十多年的真情打动甘佳宁,最后两人去美国过活,这岂不是坏事变好事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越想越激动,甚至免不了得意的飘飘然,何建生呀,你死了确实有点冤,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死后在天有灵,劝劝你遗孀,让她改嫁我老友。如此我每年过年、清明、七月半,一定到你坟头给你好酒好菜金元宝伺候。 不过,这种好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现在首先要做的事,还是去看望一下甘佳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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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已近深秋,太阳下山早,现在将近八点,天上已然全黑。 婆婆在今天接连哭昏几次,如今已在楼上睡去。 甘佳宁一天没吃饭,只是觉不着饿,她强忍着悲痛给儿子做了饭,喂下后,又哄着睡着。 安顿好儿子,甘佳宁坐在床头,伸手摸着儿子的脸蛋,她心里苦,她不知道这是倒数第几次能这样看着儿子了。 自从她下了那个艰难的决定,她就知道,日子已经不多。 坐了好久,她眼中一抹寒光闪过,站起身,搬出凳子,来到衣柜前,站上后,费了好大力气从顶上拉出一个箱子。 她把箱子轻声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露出了一箱子的实验室设备。 自从结婚后,她就没做过化工研究的工作,但作为昔年学校里,同学口中久负盛名的“化工女王”,她对化学充满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即便离职后,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她也带着这些设备留作纪念。 她曾经以为这些东西都将成为尘封的收藏品,作为她曾经刻苦、曾经专研、曾经狂热、但已经逝去的青春的回忆,直到将来儿子念了初中,念了高中,如果那时她还记得从前的知识,可以拿出来,给儿子做化学的课业辅导。 没想到,现在就要用上这些“老朋友”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拿出一个没有把手的大口子搪瓷杯,感受着杯上的温度,回忆着学生时代的故事。 搪瓷杯里,套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烧杯,她一个个小心地拿出,摆放在桌子上。还有酒精灯、试管、烧瓶、坩埚、蒸馏管、温度计、天枰、量筒、铁架台等…… 看着这些,她真心笑了。 太久没见过这些东西了。 好吧,用这些来做什么呢? 黑火药,就是古代中国最传统的火药,成分很简单,硝酸钾、硫磺和木炭,这几样东西很容易弄到。不过黑火药威力太小,爆炸范围也小,当然,想威力大也行,做个大炸药包就行了,可是这太容易被人看出。 思索一会儿,还是用TNT吧。 TNT全名三硝基甲苯,是所有基础炸药中,威力最强,性质最稳定的。而且她昔年毕业论文谈的就是三硝基甲苯制作的工艺改良。 制造炸药的步骤,如电影般在她脑中滑过一幅幅画面。 制造TNT,需要甲苯和超高浓度的发烟硝酸,以及浓硫酸。对于甲苯,很容易从其他石化类东西里提取。发烟硝酸是禁售品,市面上只有65%浓度的浓硝酸,只有浓度达到86%以上,才能称为发烟硝酸。工业上制作很简单,有专业的机器设备。她自己只有这些简易的设备,要提取出来,不是不可能,只是麻烦点。 无论多麻烦,也需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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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化学物,都是过去的化学家在实验室里弄出来的,他们用的也只是酒精灯、烧杯等简单仪器,所以只要想做,无非步骤多点,麻烦点,终究是能做出来的。 好吧,这几天偷偷去买材料,做一个TNT吧。 她曾经干了好几年化工行业的工作,知道好几处能买到中学化学实验品的地方。 只要拳头那么大,足够炸死他们所有人了。 当然,或许也包括我自己在内。她苦笑一下。 她不懂电路知识,没本事做遥控炸弹,她唯一的机会,恐怕要送出自己的命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小心地敲了三下门,随后传来一个男人声音:“甘佳宁在吗?” “谁?”她谨慎问了句。 “厄……是我,徐增。” 甘佳宁把桌上的东西快速放回箱子,翻上盖子,拿了块布遮住,随后走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开了灯,打开大门。 徐增买了点水果,走进后放桌上,看着几眼甘佳宁,有些手足无措。 “是你呀,坐吧。”甘佳宁拉了凳子给他。 徐增摸着额头,犹豫好久,道:“我听说你家出了事,所以……所以过来看看。” 甘佳宁感激地看着他,真诚道:“我真的谢谢你。” “嗯……你我相识多年,其他客套的话我也说不来,我只希望你能挺下去。” “恩,我会的。”甘佳宁眼神飘忽,语气有点怪。徐增倒没注意这许多,只当她是伤心过度。 徐增想了想,道:“对于……对于这事情,你有什么打算吗?准备怎么处理?” 甘佳宁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处理?人都死了,我还有婆婆,还有孩子,我能怎么样?” 徐增点点头:“恩,那也是,首先要保重自己。你这边有什么要求?我跟镇上虽不熟,但也可以托人帮忙,你想镇上怎么样,我会想办法替你争取的。” 甘佳宁缓缓摇摇头,谢绝道:“不必了,你的好意我明白。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多要点钱了,我想镇里总会答应的。” 徐增抿抿嘴,看眼手表,道:“好吧,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一定帮忙。时间不早了,你……你今天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甘佳宁柔弱地点点头:“那我不送了。” “好。”说完,徐增转身走出了何家。 坐在车上,他隐约觉得不对劲,甘佳宁在他印象里,一直是个软弱的小女人,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坚强? 也对,家里顶梁柱死了,她公公听说在何建生小时候就已去世,婆婆近六十岁,受不住丧子之痛,儿子年幼,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只靠她一人。她如果再不坚强,这个家靠谁再撑下去? 她说要跟镇里多要点钱,可她们家经济底子是不错的。虽说男人没了,但家里以前做汽车配件,有个小工厂,攒了不少钱,有房有车,县城和市区买了好几套。现在男人刚死,怎么会首先想着赔钱? 他转念一想,甘佳宁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她一个女人,无力回天,还有个孩子要照顾,接下来的日子,不就指望多点钱嘛。 恩,只要这一关她挺过去,过了这个阶段,他再想办法从中撮合,希望他那位老友跟甘佳宁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样想着,他心下释然,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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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級法師 十九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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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个星期后,丧事办完下葬结束。 他们家没有办酒席,一是这种枉死,主人家根本没心思请吃酒;二是出了这事后,很多亲戚怕这份干系担到自己,只象征性地来看过一眼何家,不敢再与何家有瓜葛了。 不幸之后,人情冷暖一望而知。 这天,表舅和几位街道的小领导过来,跟甘佳宁商量赔偿的事。 婆婆看见他们就开始哭骂,甘佳宁把婆婆劝回楼上,她心中笑了一下,一切,就由她这位现在的女主来担当吧。 一位领导谨慎地试探:“你看……你们这边什么时候能谈这个……关于你丈夫的补偿问题。” 甘佳宁冷静地回答:“具体的金额对吗?” “厄……是的。” 甘佳宁冷笑一声:“你们几位谁能拍板?” “这个……”几人互望一眼,彼此都是个小干部,哪能说得上话呀,能说得上话的大领导自然不愿来做思想工作这种事,其中一人想了想,道,“你大致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带回去给领导商量。” 甘佳宁爽快道:“我丈夫赔二十万,少一分不行。” 他们几个听了,心下都大松一口气,原本他们内部决定是,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死亡赔偿金怎么也得讨价还价压到五十万以内。没想到对方只开口要了二十万,那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其中一人马上拍板跟她保证:“你的条件我们一定会跟镇上争取的,我相信没大问题。你看合适的话,什么时候一起把协议签了?” “协议谁跟我签?” “副镇长李刚和我们街道的领导。” 甘佳宁点点头,道:“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副所长江平,一定要亲口跟我道歉!过后,要到我丈夫灵位前上香磕头。” “这个嘛……”那人不能表态。 表舅一听她要找江平,怕她把他透露江平带头打死何建生的事抖出去,忙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个……这个我看还是不用了吧。” 甘佳宁眼一瞪:“表舅,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丈夫死了,***的来上柱香怎么了!这点都不应该吗?” 另一人忙开劝道:“我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是吧?不过分的,我看应该没问题。这样吧,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们把手续办了。” 甘佳宁道:“明天。但签协议时,必须让江平跟我亲口道歉,否则一切免谈!” 那人考虑一番,毕竟是江平惹出那么大麻烦,镇上和县里领导都很火大,尤其县**局副局长王格东都已经把江平抓起来了,检察院的态度也很强硬,要把江平正法了。但***所长范长根家族在县里人脉错综复杂,这次动用大量资源,最后以事情曝光会成为全国头条新闻的借口,说服各主要领导,硬是把事情压下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江平这下的祸闯得够大,这位街道小干部想了想,把何家要江平道歉的要求提上去,领导肯定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要求江平照办,把事情填平。便道:“好的,我下午打你电话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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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甘佳宁安顿了婆婆,说一切由她来就好了。又去看了眼儿子,忍住泪水,告诫要听奶奶的话。 如约来到了街道的办公楼,她化了妆,手里拎着一只大单肩包,今天她很美,就像她学生时代一样美好。 她被带到一楼最西面的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三个人正在等她。 坐在中间的是副镇长李刚。另外两人她不认识,但看得出,也是领导。 甘佳宁丝毫没有胆怯紧张。她拉过一条凳子坐下,看着对面三个人,道:“江平没来跟我道歉吗?” 李刚手指右边的寸头胖子,道:“他是江平。” 江平仰着身体,一脸不爽的表情,在被戳破身份后,才坐直身体,不甘心地说了句:“对不起。” 甘佳宁冷笑一声:“没有诚意。” 李刚忙笑着打圆场,同时伸手轻拍江平后背,江平深呼吸一口,无奈地站起身,弯下腰道:“对不起。” 甘佳宁冷然一喝:“跪下!” “你说什么!” “我叫你跪下!” 李刚刚想拉住江平,江平这个莽夫已经克制不住,大拍桌子吼道:“你他妈个臭寡妇,给脸不要脸!找抽啊!” 李刚急忙拉他,他才稳定下来,气呼呼地坐下。 甘佳宁丝毫没有胆怯,反而笑着道:“没错,我现在是成了个寡妇,但这是谁害的?好吧,这事已经过去就不说了,我丈夫的死亡赔偿金二十亿带来了吗?” 李刚道:“二十万是没问题的,我们已经讨论通过了,钱过几天会打给你,今天先把协议——” 甘佳宁打断他的话:“你说错了吧,不是二十万。” 李刚奇怪问:“那是多少?” “二十亿!” 李刚表情木然,江平噗嗤一声,笑道:“你当这里什么地方?二十亿,嘿嘿,整个金县赔给你家好不好?” “好啊,当然欢迎了。”甘佳宁轻蔑地笑出声。 李刚微微皱眉,道:“你要是这么说,今天也谈不下去了。” 甘佳宁低声冷笑:“是啊,是谈不下去了,也用不着谈了。” 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笑得对面三个人不知所措,甚至隐约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那个人看到此刻的甘佳宁,一定会对她说,你永远都是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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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asbar就是好,没有发帖时间间隔限制神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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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黄昏,正值下班高峰。 那里围满了人,近半条街都拉上了警戒线。 徐增站在路边,他不需要刻意打听,旁边自有无数围观群众一遍遍描述着早上的场景。 当时只听到巨大的一声“嘭”,好像地球都崩了一个角,活这么大,从没听过这么大的响声,地都震起来了。 所有路上的行人车辆,在那一刹那,全都停下来。整条街鸦雀无声,过了五六秒钟,所有人一起叫喊了起来,纷纷朝街道办跑去。 街道办公楼的西面一角已经坍塌,黑烟滚滚,里面的人全部没命般冲出来。 有人问:“死了几个?” “听说当场死了四五个,炸烂了,尸体都零零碎碎。还有十几个人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 “什么东西炸的?” “不知道啊,可能是煤气瓶吧。” 另一人否认:“不可能,煤气瓶哪能把房子都炸塌了,他们那边办公室我去过,没厨房的,哪来煤气瓶啊。” “那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管道之类的吧。” “不对,我听说是炸药包。” “哇,怎么会有炸药包!对了,死的都是谁啊?” “我听逃出来的人说,当时爆炸是在西面一个办公室里,那里几个镇上的人跟一户人家签赔偿协议,哦,就是姓何的那家。” “这几个人是不是都死了?” “肯定的。” 徐增心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他已经对这件事了然于胸了。 如果真是炸药,那一定是甘佳宁这位昔年“化工女王”的杰作。 她居然直接和他们拼了! 老友啊,这次想拦你也拦不住了,你肯定要回国了。 徐增按了按太阳穴,颤抖的双手掏出手机,拨了**朋友的一个电话,询问死者里是不是有一位叫甘佳宁的。果然是。 他挂下电话,脑中激烈挣扎一番,还是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喂?” “怎么了?” 徐增犹豫着:“有件事,迟早该要你知道。”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甘佳宁出事了?” 徐增狠下心,道:“恩,是的。” “她出什么事了?”对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很焦虑。 徐增沉默许久,最后道:“她死了。”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说话,大约隔了一分钟,对方反而轻笑了一声,道:“那好吧,我知道了。咱们过几天见。” “你……你要提前回国了?” “是的。” 徐增叹口气:“好吧,我知道你肯定要回来最后看一眼她的,不过未必能看到她的遗容……嗯,前几个月你说你近来身体不适,你不要激动,保持心态平和,好吧,到时见面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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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县**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王格东一脸阴沉地走过来,朝里面正在忙碌的法医组长老陈招招手。 “老大,你来了。” “死了几个?”王格东皱着眉。 “可能是死了四个,因为现场被炸得透烂,尸体根本拼不全,听说爆炸点里面一共是四个人。还有十六个人不同程度受伤,有五个重伤,还在抢救。” “救得活吗?” “跟医生打听了下,死大概死不了。” 王格东按了按太阳穴,呼口气:“这么牛,谁干的?” “不知道,刑侦队还在查,我这边现在只知道是炸药爆炸。” “什么炸药?” “还不能完全断定,需要继续分析爆炸前后的反应产物,现在分析进行一半,我看应该是三硝基甲苯。” “三硝基甲苯?这是什么玩意儿?” “TNT。” 王格东顿时两眼放光,他忘了TNT的全名就是三硝基甲苯,当他听到“TNT”这个词,仿佛一拨冷水朝他浇下来,沉声问:“军用炸药?” “军用比较多,民用的爆破工程里,很多也都用这个。” 王格东递给老陈一支烟,又自己点上,想了想,道:“凶手是被炸死了,还是逃走了?” “不知道,听说刑侦队还在给街道办的伤者做笔录,早上到底怎么回事,我这边不太清楚。” 王格东思索片刻,又问:“三硝基甲苯市面上能买到吗?” 老陈道:“这东西管得比枪还严,建设单位买多少用多少都有严格监管。咱们省里过去发生的这类案子,用的都是土火药,土火药威力有限,稳定性差,好多情况下凶手只把自己炸死了。我还从没见过用TNT玩命的。” 王格东捏了捏烟屁股,道:“土火药一般自制的吧?” “恩,这东西很简单,随便买点材料就好了,或者从烟花爆竹里弄。” 王格东道:“TNT呢,能自制吗?” 老陈摇头:“难度很大,要用到发烟硝酸和浓硫酸,需要工业设备,自己应该整不出来。” 王格东点点头:“好吧,你继续去忙,我再跟其他人了解下情况。” 他思索已定,这案子影响很大,现在县里已经动员所有相关部门封锁消息,但显然这种事根本压不住。要早点破案,弄清事实才行。 目前要做的,一是等老陈那边最终完全确定炸药的成分,如果真是TNT,需要到周边县市相关地方好好排查。另一块工作,先去问问刑侦队最新调查进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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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刑侦队几间办公室走去,还没走到,迎面队长林杰跑上来,急声道:“老大,应该锁定凶手了。” “哦,这么快?”王格东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才半天时间就知道凶手了。 林杰道:“早上镇上跟何家签协议,就是那个被江平弄的何家,是户主的儿媳去签的。当时办公室里一共四个人,除了甘佳宁外,分别是副镇长李刚,江平,还有街道主任陆卫国。四人全部当场死亡。 当然,尸体完全炸烂烤焦,一根完整手指都找不出,但在这房间里是不可能逃生的。我们也问了其他人,确定当时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人。爆炸就是从那间办公室出来的。 我们查过监控,当时甘佳宁提了个单肩包,单肩包里装着什么看不出,我猜就是炸药。 之后我们查了甘佳宁的简历,她十多年前是浙大化学系的学生, 我又翻了她在学校的文档,发现她几篇论文谈的都是炸药工艺, 她对炸药工艺这一块工作很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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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格东显然没想到,一个女人搞出炸药跟他们玩命了,随即冷笑一下,“江平这蠢货也是死有余辜,要不是有人保他,我早把他废了。李刚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陆卫国,我听说他在老百姓那边口碑很不错,这件事本不关他的事的,哎……” 他想了想,继续道:“现在案情基本清楚,你们就领了搜查令,去搜何家吧。回头再把犯罪动机,犯罪经过,监控录像整整,就结案了。过几天跟上级领导沟通后,再决定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向社会公布。” 林杰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之后,林杰带人搜了何家,搜出了各种化学设备和用剩的材料,家中也发现遗留的TNT颗粒。 县局再派人走访相关的材料销售点,甘佳宁的材料大多是从农材市场和中学化学品销售点买的,店家也确认这个女人前几天来买过东西。甘佳宁把买来的各种化肥、硝酸、硫酸、农药经过反复提纯,化学反应,最后做出了TNT炸药。 整个案情结构清晰,犯罪动机明确,证据确凿。 凶手和受害者同归于尽,凶手家属对此并不知情,后续也就没什么好思考如何量刑,如何赔偿的问题了。 县里向社会公布时,遇到点麻烦,他们不能说是何家男人被抓到***,最后送了个骨灰盒回来,如此女主才怒发冲冠,炸了个干净。 经过统一口径,对外宣布,甘佳宁此人性格古怪,不太与人说话,有严重精神疾病,同时她生活不如意,夫妻生活遭遇到严重障碍,于是她仇视社会。证据是她几年前在网上评论跟帖也骂了几句政府,又调侃过几句婚后生活。 县里也加派人手,增加维稳规模,在近几个星期内,控制舆论媒体,尤其不让外地媒体有机会采访甘佳宁家属。 总之,案子就这样了结了。 他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很快风平浪静。 可他们不知道,他,回来了。 在他眼中,甘佳宁玩的,简直是小儿科。 徐增说那个人智商一百六,虽然他从未测过智商,但应该不会太低。 学生时代,化学系同学戏称甘佳宁是“化工女王”,如果真有“化工女王”,那他一定是真正的“化工教皇”,只不过,他不喜欢炸药这种悲情的方式。 要做,就做高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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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黄昏,何家院子外。 一个男人抬起一脸盆的大便,朝着何建生母亲头上泼去,她沉默无言,捋了下头发,擦干脸上的粪便,独身拦在门口。 院子里,一个小孩坐在地上大哭,他是甘佳宁的幼子。 门外十多个人站着,一个劲地朝里谩骂,有的拿起木板拍打,吐着口水。 这些人是副镇长李刚、***副所长江平的亲属。 一名妇女疯狂地一把将婆婆推倒在地,带人冲进去,把幼子拎了出来。 孩子顿时吓得都哭不出声了。 婆婆急跪在地上,拉扯着他们裤腿,苦求着:“不要弄孩子啊,要打打我吧。” 成年人打小孩,毕竟不像话,万一下手重了,要出大事的。 那名妇女虽然满腔怒火,也知道轻重。 她把孩子一把扔地上,教唆自己十来岁的儿子:“打他,就是这小畜生他妈把你爸害死的!” 在母亲和一干亲戚的撑腰下,那个小鬼马上冲上去,肆无忌惮地踢着这才四岁的小孩。 婆婆忙爬过去,用背护住孙子,任由他们踢打着。 远处,围了很多人,只是没人敢上前帮忙。其中不乏何家的亲戚,可他们也只是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算啦,人都死了,他们婆孙两个也可怜的,不要这么弄啦。” 另一侧,停了辆110警车,几个**在车外抽烟,并不上去制止。他们接警到现场后,看到是受害者家属在报复何家,因为彼此都相识,况且受害者家属都是他们那圈子里的人,而何家素来没有任何背景关系,所以**也不插手,只看着事态发展。如果闹得太厉害,等下再出面劝阻也不迟。 街的另一头,徐增和一位胖乎乎的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起眼的一角,男子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迸出火光,他咬咬牙,正忍不住要走上去,徐增把手一拦:“我去。” 徐增马上来到警车旁,打了招呼,给他们分了烟,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说这样子恐怕影响不好吧,万一传播出去,上面领导会不高兴的,**一想觉得很有道理,过去劝退了那些人。 过后,徐增抿抿嘴,看了眼身旁的老友,拍拍他的肩,没说什么。 一间高档的餐厅会所里。 徐增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面前一桌的好菜,他时而喝几口酒,时而抽几口烟,皱眉看着坐他对面的戴帽子男子。 男子实际年纪和徐增一样,也是三十五岁,但他长了一张圆胖脸,头发秃了一些,身材已经明显走样,肚子凸起,腹肌锻炼成了一整块,看着比徐增这位英俊的男人老了至少十来岁。 一个晚上下来,这人没吃一口菜,只叫了一碗面。 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面条,他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鼓着肥厚的腮帮子,让人觉得他真像一头猪,而且是一头垂暮老矣的猪。 总算等到他吃完了,徐增厌恶地看他一眼,道:“要不要来点酒?” 那人终于抬起头,笑着缓缓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徐增道:“我知道你不喝酒,现在这时候,我觉得你应该会想喝点的,来吧,别客气。” “好吧,那我喝点。”他的态度似乎逆来顺受,对一切都无所谓。 徐增给他倒上一小杯白酒,他一口喝完,喝完后,马上皱起眉头,张嘴哈哈:“白酒更喝不来,好辣呀。” 徐增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 男子看见徐增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隔了好久,才停下,道:“咱们好久好久没这样坐一起吃饭了。” “是啊,你去美国后,一住就是十年,听说你爸妈也搬去澳洲跟你弟弟住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们见面这么少,彼此却没有感觉陌生,算难得了。” “谁让咱们俩是从小一起混到大的发小呢。” 男子笑了笑,道:“还记得初中那会儿吗,那时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学校内外到处都是些混混学生,天天收保护费,打架斗殴,咱们两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总遭人欺负。” “可不是,那个时候简直是噩梦连连,你我的日子都难过得紧,天天被那帮小畜生欺负。不过嘛,后来不也熬出头了,昔年这些同学里,你我都还算混得不错的。你自然不用说,美国公司的科学家,一年赚我十几二十年的钱,我嘛,呵呵,你知道,也还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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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笑着点点头,继续回忆:“有一回咱们两个放学路上,遇到那个外号叫拖拉机的流氓收保护费。” “恩,当时我们都没带零用钱,被那头畜生抓住,威胁要揍人。” “我当时喊了句什么话你还记得吧?” 徐增哈哈大笑:“你说了句‘快跑’,那时的我也真够没义气的,一个人拔腿就跑,后来才知道你替我挨了不少拳头。不过那个拖拉机前几年被老家那边的***抓了,寻衅滋事罪,本来也不关我的事,我刚好听老家那边说他被抓了,连忙托人跟那边的兄弟单位打招呼,最后足足判了他六年,后来我还跟那边的**朋友联系过,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哈哈,也算曲线救国,替你我报了当年大仇了。” 男子嘿嘿一笑,指着他道:“当初我替你挨的那份打,你承不承认你欠我一份人情?” 徐增一愣,发现这话有些不对劲,收敛了笑容,道:“你想说什么?” 男子轻松地回应:“其实也没什么,你是检察院的,刑事大案公诉时**都要把各种证据先交给你,我知道你对**办案的一套东西很了解,想问你个问题。” 徐增警惕问:“什么?” 男子道:“我这次回国,带了个手机信号的干扰器,就是让手机发出的信号,不是固定地传向最近的一个基站,而是分散发射,使移动公司定位不到我这个手机的具体位置。这东西你知道吗?” 徐增微眯了下眼睛,道:“知道,很多诈骗电话的人就用这个。” 男子继续道:“我买的时候,那个美国佬跟我说这东西是高科技,最新版本的产品,他还开玩笑说恐怖分子都用这个进行联络。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到底有多管用,我不太了解。如果我用这东西打电话,**想查我位置,能查到吗?” 徐增警惕感更盛,压低声音质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子随意地笑笑,道:“其实我也不想瞒你,他们死定了。” 徐增大吃一惊,过半晌,讶然问:“你说什么!” 男子不以为然地重复一遍:“他们死定了。” 徐增轻嗽一声,道:“你……你说他们是指谁?” “下午见过的那些人。” “你想做什么?” “我准备杀了他们。”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对“杀”这个字存在敬畏的情绪,可徐增知道,这胖子从小到大连实在的架都没打过,他会想到杀人? 徐增浑身一寒:“你没开玩笑吧!本来甘佳宁一家的事,我担心的是你知道了,你会承受不了,自己做傻事,你上次网上跟我说你大概是从事太多年化学工作,最近身体常感觉不适,我怕雪上加霜。你……你怎么会想到那种事?” 显然,男子的反应远出乎他预料。 他先前只担心老友伤心过度,或者是想不开折磨自己,加上身体本就差,没想到他居然会想着把这些人都给杀了! 男子道:“我回国前就想好了,下午看到这些事,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你发什么神经!你被枪毙了,你爸妈怎么办?” “他们在澳洲和我弟弟住一起,没关系。” “你……你从没杀过人,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变态!” “我不变态,他们逼的。” “你要怎么杀?你以为,你想杀人就能杀得了?” 男子露出很轻松的表情:“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化工大博士,炸药是你的专长,你要学甘佳宁是不是!” 男子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她太冲动了,值得吗?如果早点告诉我,我一定帮她杀得一干二净,而且不留任何线索。” “天呐!”徐增感觉血液冲向脑部,有点晕眩,“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要真做了傻事,你以为**会抓不到你?” 男子轻蔑一笑:“只要我不想被他们抓住,他们永远抓不到我。说实话,我不懂刑侦,但再高超的刑侦手段,永远脱不出逻辑两字。现在就像一场考试,唯一与学生时代不同的是,我是出题的老师,他们是答题的学生。而我这位老师,准备出一道无解的证明题。” 在男子轻松的口吻描述中,徐增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过了许久,道:“十年没见,我没想到你思想这么变态。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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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刚说完,男子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嘴角流出泡沫,马上一口呕了出来,包括之前吃下的面条,都吐在面前。 “你怎么了!”徐增对突发情况还没反应过来。 男子手伸进夹克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药瓶,颤抖着转开,倒出两粒药,送到嘴里,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咽了下去。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恢复稳定,淡淡地笑了笑:“对不起,弄脏了。” “服务员,这边过来清理一下。” 过后,徐增道:“陈进,你得了什么重病?” 这个叫陈进的男人摇摇头,轻松地道:“小病。” 徐增一把从他手里夺过药瓶,看了圈,道:“英文?好像是植物神经紊乱?” “恩,呵呵,看来你的英语功底没全丢光。” 徐增道:“我看八成还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是因为甘佳宁的事吧?” “医生也这么说,也有可能是多年做化工吸入太多的有毒物质积累的结果吧。”他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徐增郑重道:“我建议你还是去精神病医院看看。”他摸出张名片,道,“这医生是市精神病院的主任医生,也是我朋友,专家级的,很难约到,如果你需要的话,回头我打他电话,替你联系好。” 陈进收下名片,点头笑了笑:“谢谢你,我真该去一趟的,不然以后行动里突然发病,就麻烦了。” 徐增痛声骂道:“你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陈进笑着摇头。 “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替她完成未了的心愿。” “她不是跟那几个混蛋同归于尽了吗,还有什么心愿?你怎么知道她死了还有什么心愿?” 陈进冷静地分析:“她至少还有两个心愿。第一,她不愿自己儿子以后过上天天提心吊胆,受人欺凌的日子。她不想儿子这辈子就此毁了。——” 徐增打断道:“这儿子是何建生的,又不是你跟甘佳宁生的,你凑什么热闹?” 陈进呵呵一笑:“毕竟是她的血脉呀。” “第二呢?” “第二,始作俑者还没死,炸死的三个,我打听了下,都是小卒子。” “你……你真是……”徐增沉默半晌,冷声道,“你要是真这么想,咱们绝交吧。” 陈进抿了抿嘴,抬头笑了笑:“好吧。” 徐增面无表情地道:“你不要仗着我们多年的交情,如果你犯事,我一定会第一个举报你!” 陈进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怕我被抓后,供出你是知情人?” “你……”徐增表情复杂。 陈进道:“你放心,如果被抓,必然死刑,我为什么要拉上你这位朋友?” “你……你以为只是死刑这么简单?你以为你死前不会受折磨?你根本不知道里面那套东西多恐怖!” “你不就是指用刑嘛,就算真能抓到我,他们不敢,也不会对我用刑的,我做了双重保险的准备。”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进笑道:“没有别的意思,你有你的立场,我明白,我有我的眉角,也无法改变。” 徐增默默坐在位子上良久,最后,他叹口气,疲倦道:“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陈进笑了笑,嘴角很镇定:“认真的。” 徐增缓缓站起,原地伸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好!从此你我各不相识,你今晚的话我都没听见。” 这句话说完,此刻开始,徐增的眼神已经很陌生了。 陈进点点头,笑了笑,但没说什么。 徐增紧闭嘴唇,掏出钱包,快速叫过服务员结了账,站起来转身就走。但走出几步后,他又停下,立在原地许久,背着身冷漠地说了句:“不要以为美国货是什么高级东西,只要锁定你的手机号,五分钟以上铁定查得出,最好别超过两分钟,每次电话换张手机卡对你构不成经济负担。”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他就有些后悔了。这句话一旦告诉陈进,自己就从实际意义上的知情人变成了共犯,难道我也要跟着陷入这个泥沼? 他咬咬牙,大步走了出去。 陈进坐在位子上,苦笑一下,直到徐增的背影离开目光所及处,他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并不责怪他,身份不同,立场自然不同。 从此刻起,他就没了这个“朋友”。 从此刻起,他只是一个人,面对的,是一部庞大的机器。 从此刻起,他要用自己的智慧和技术向他们证明,即便天空阴霾蔽日,一己之力也可以刺破一段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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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经过细致严谨的分析和自我论证,陈进认为,要完成整个谋杀计划,需要做极其充分的准备工作,并且,最好能有个帮手。 他一个人虽然也可以把整个计划完成,但显然那样的结局是不完美的。必须要一个帮手,一个藏在暗处的“影子凶手”。协助他完成整起案子。 幸好,那天以后过了不久,他终于找到了那位“帮手”,一位意想不到的好朋友。 这位朋友,将成为他整个谋杀计划最关键的合作伙伴。 这位朋友是他最重视的人,一位事先他压根没想到会存在的帮手。 有了这位朋友的帮助,一切,都顺水推舟了,天衣无缝。 甚至……简直犹如上帝在犯罪。 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工作,第一起案子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一个半月后,江小兵上完夜自习。 江小兵是原***副所长江平的独子,也就是上回在他妈教唆下,踢踩甘佳宁儿子的角色。 这一脚虽然是踢在甘佳宁儿子身上,实际上也把他自己的小命踢没了。如果真有生死薄,江小兵的名字很快就可以划去。 你可以得罪散打冠军,因为他最多把你暴揍一顿;可你也不要得罪化工博士,他轻易就能想出几百种方法弄死你。 许多人总觉得数理化和生活无相关,可陈进显然不会这么以为。 知识就是战斗力!这话是伟人说的靠谱的一句。 所有的犯罪,逃不脱逻辑。 **破案,不可能凭空破。 想要犯罪成功,首先要制造一个无懈可击的犯罪逻辑。 江小兵很拽,大概是承袭他老爹彪野的天性,学校里的人都怕他,才初二年纪,就敢去收高中生的保护费。 初高中正是男生叛逆期,校内外混混很多,他俨然是里面的老大,许多社会小青年,也跟着叫他大哥,因为交上这个大哥,打架斗殴,进去了很容易出来,也不会被***的人揍。 晚自习还没结束,他和几个同学就溜达出来,来到校外,叼起一根烟,肆无忌惮地抽着。可是他不知道,黑暗中,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这双眼睛平视似乎显得很疲惫,但一看到江小兵,这双眼睛就发亮了。 别让我抓住你落单的机会。陈进心里冷笑着。他蹲了这小子好几天,这小子每天都跟一群人一起走,不太好下手。 不是说他跟一群人一起走,他就没办法要了他的命。 他有办法把对面四个流氓学生在两分钟内一起干掉。 之所以没这么做,不是他心地好,不想伤及无辜。过去他或许心地好,现在的他,为了整个计划,根本不在乎身上多背几条人命。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要把第一个案子,做得完美。 完美到什么程度呢? ——他要在**面前,光明正大地杀死江平一家满门,而且还要让**对他完全无可奈何。 甘佳宁自忖三硝基甲苯威力大,走上了不归路,真是蠢到家了! 他常恨甘佳宁什么不告诉他,而是一人扛起了所有责任。 如果让他知道,他决计能帮她把对手一个个全部干掉。干得不露痕迹,**永远找不出线索破案。 不过陈进知道,甘佳宁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他只能哀叹怨恨。 今天运气很好,等了好多天,总算等到江小兵落单了。 这四个人经过一个网吧时,另外三个说要去上会儿网,江小兵家里有电脑,没有同去,而是一个人抽着烟,大摇大摆地往家走。 经过路口的一个监控,他穿入了一条一边沿河的偏僻小街,此时,由于已是冬天的缘故,路上没见行人。 在走出二百米后,刚经过一棵路边大树后面,他突然感到脖子一阵刺痛,发出了一声本能叫喊,但没过十几秒,还没等他完全看清面前这个人,就头脑发昏,随即倒下了。 陈进心里笑了句,搞定,以后的事,让那位朋友处理吧。 第二天早上,江小兵的母亲王丽琴急匆匆跑到了***,直接找到所长范长根,焦急道:“老范,我儿子不见了。我刚去了学校,我儿子也没去上课。” 范长根知道她儿子是个小混混,以前要不是江平是他的铁杆手下,早把江小兵给处理了,现在江平已死,念在过去的交情,他还是安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吧。你儿子大概出去玩了,要么去哪个同学家过夜睡过头了,你找他同学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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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琴道:“我打他手机也关机了,而且今天连课都没去上。” “手机没电了吧。”范长根知道江小兵这小混混在外混一夜很正常,有什么好着急的。 王丽琴皱眉道:“可他从来没有不回家啊,也没听老师说他旷过课。” 范长根心里冷笑一声,这家伙没旷过课?鬼才信。这种流氓学生,老师哪个敢管,还管他来不来上课啊。 说了一番,范长根始终还是那个态度,不认为江小兵这小混混能出什么事,打着太极劝她去学校再问问其他同学。 王丽琴没法,只能失落着离开,心里怨恨着,如果老江还活着,范长根决不会这种态度,都怪何家!都怪甘佳宁这贱女人! 她真想把甘佳宁的儿子活活打死,让她死了做鬼也不安心。 可她还没出***大门,手机就响了,接起一看,名字显示“宝贝儿子”,她连忙接起电话,正准备把儿子大骂一通,谁知电话里头先传出了一阵陌生的笑声。 王丽琴心头一沉,感觉不对劲,忙问了句:“你是谁?” 电话一头传来轻快的男声:“你家有多少钱?” “我……我家……你到底是谁,怎么用我儿子手机?” 男声依然很轻快,很高兴的样子:“我问你家有多少钱。” 王丽琴心中不安更甚了,她试探地问:“你到底是谁?怎么用小兵的手机,我儿子呢?” “哦,江小兵啊,在我这里呢,不过我想问你借点钱,但我可能不打算还了,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他……”王丽琴马上意识到被绑架了,急声道,“你让他跟我听电话。” “喂喂喂,每次我问你问题,你都不正面回答,你是天生逆向思维吗?既然这样,没什么好说的,再见!” 男子语气轻松,直接挂掉了电话。 王丽琴大急,忙回拨过去:“喂喂,你别挂,有什么要求好说,好说。” “这就对了嘛。”男子笑了声,道,“你家有多少钱?” “我……我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说的多呢,肯定要的也多,说的少,对方恐怕不信。 她正不知所措,没想到对方又开口了:“你不说算了,没关系,我看你家别墅挺大,应该有不少钱,你准备好三百万吧,少一分就等着收尸,哈哈。” “三百万!”王丽琴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对,三百万,有问题吗?” “这……这么大一笔钱,我去哪里弄?” “这样呀,我看江平这些年,总是搜刮了不少钱吧,三百万应该不多,你要觉得多,可以不要儿子呀,哈哈。” “等等,等等,你先让我听听小兵的声音,我要知道他怎么样了。” “听听声音是吗?” “恩。” “就这一个要求吗?” 王丽琴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还是道:“恩。” 男子哈哈大笑:“可我不同意呀,现在人质不在我这儿,我只是个中间人,只负责交接赎金的过程。总之你听好了,准备三百万,不准报警,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再见吧。” 男子再次挂掉电话。王丽琴又回拨时,已经关机。 她陷入了麻烦,要不要报警?现在她还在派出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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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丽琴想了很久,她一个女人实在拿不定主意,最后,下定决心,还是回头找到范长根。 范长根听完她的描述,先惊讶了一下,后又觉得事有古怪,他听过很多小混混故意找人演一出绑架戏,来讹自己爹妈的钱。 江小兵就是典型的小混混,他这种人会被人绑架?他是不是也在讹他妈呢? 思索一番,范长根问:“打你电话的人声音听起来怎么样?” “很年轻,好像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哦……”范长根更相信是一出戏了。一群十几、二十岁的流氓,教唆江小兵,也可能是江小兵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跟他妈要钱。 这时,王丽琴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还是江小兵,她向范长根示意:“又打来了。” 范长根道:“好,你接,开录音器和扬声器。” 王丽琴开了录音器和扬声器,接起,小心翼翼问了句:“喂?” “你是不是报警了?” 王丽琴和范长根相视一眼,范长根忙摇头示意,王丽琴马上答道:“没有,我……我没报警。我儿子怎么样了?” “哦……”电话那头应了声,接着道,“你可不要骗我呀,我很善良的,可要是你报警了,我就不再善良了,我们会在江小兵身体上做几个小洞的,哈哈。”对方残忍地大笑起来,随即听到王丽琴的焦急求饶声后,笑得更开心了。他就是要看着这仗势欺人的一家转头被人玩弄的滋味。 王丽琴没等范长根指示,大急道:“我真的不会报警的,你们不要动我儿子,我求你们,不要动他。” 对方马上转悲为喜:“好吧,我相信你了,可你为什么还呆在***不肯出来呢?” 两人顿时一惊,范长根更是心中一震,这小子居然敢在***门口蹲点! 他忙来到窗户边,微微侧头朝外看,大门前没有人站着,只是对面街上人来人往很多,对方是哪个?也没看见谁在拿手机打电话。 这时,电话里继续快乐地说着:“好吧,就这样了,准备好钱,我会继续给你指示的。” “等等,”王丽琴见他又要挂电话了,忙道,“让我听听小兵声音。” 那头不耐烦道:“我跟你说了我是中间人,江小兵不在我旁边,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对了,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这手机怎么搞的,提示余额不足二十块,如果停机了我就不再跟你联系了,你看着办吧,再见。” 说着又挂掉了电话。 回拨过去,对方已关机。 王丽琴和范长根面面相觑,隔了会儿,范长根大骂道:“这货脑子有病啊!” 王丽琴咬咬嘴唇,焦急道:“老范,你看……你看这件事怎么办?三百万不是小数目,我家哪有这么多现金!” 范长根除了爱抓黄赌毒,哪里是块破案的料,他还在想着对方到底是不是江小兵一伙的一起讹诈他妈呢,思考一番,道:“可以查一下手机信号发出的地方,这事情我们***办不了,得报到县局里去。恩,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还在从长计议,电话那头又打过来了:“你怎么还没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可以断定你在报警了,那我们也没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还没等王丽琴说上话,对方居然又挂了。 回拨过去,再次关机。 范长根简直气得从椅子里跳起来,大骂道:“这货当自己是谁啊,神经病!” 王丽琴可没心思再跟他从长计议,把录音拷贝给他,恳求他赶紧报县局刑侦队帮忙,随后匆忙离开***,提心吊胆地回到家中,先无奈地给江小兵手机充了话费,后思忖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虽然她家资产不止三百万,但一时间要凑三百万现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逼不得已,只能跟亲戚朋友先匀一下,毕竟她家有好几处房产,借钱倒也不会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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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范长根重新把整件事梳理一遍,还是不太相信江小兵是被人绑架了。但不管是真的绑架案,还是一帮小兔崽子联合起来坑爹妈的把戏,这行为都已触犯刑法。 刑事案件还是交给刑侦队吧,我在这儿废脑筋干嘛。于是他就派了个警员,把拷贝的录音交到县局去。 县局刑侦队队长林杰反复听了几遍录音,又问了来人关于江小兵的情况,江平已死,下面警员也不再客气,直截了当说他是当地学校里的小混混,很多家长都来报过案。 林杰打发人走后,思索一番,和手下人商量。 手下队员问:“林队,这事要不要告诉老大?” “告诉个屁!”,林杰不屑道,“这种小事也浪费老大精力,知道了不把我们臭骂一顿!” “可是……可是是绑架案呀。” 林杰果断摇头:“用你的小脑子想想,怎么可能真是绑架案?江小兵那兔崽子是个混混,很会打架,谁吃空了去绑架个很会打架的小混混?开口就要三百万,没脑子啊,有这么狮子大开口的绑架犯吗?就算要绑架勒索一大票,绑其他当官的,做生意的,更有钱的多得是,选个女学生下手不是更容易,还会挑江小兵?我听手机里这傻瓜的声音,听着就是一、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百分百是江小兵这混球在外厮混没钱了,就和一帮兔崽子合伙演了出绑架案,讹诈他老妈。哼,开口就勒索三百万,一听就是还没走上社会的混蛋学生,对钱压根没概念。还有啊,对方说什么自己是中间人,江小兵不在他身边,所以没法给王丽琴听他儿子声音。绑架案还有中间人?一定是怕江小兵和他妈一通话,就露出破绽,所以捣鼓出一个中间人的角色。” 警员连连点头,崇拜赞赏:“有道理,那我们怎么处理?” 林杰道:“抓了这帮兔崽子再说,谁让这些傻子给我们乱添麻烦的。” “怎么抓呢?” “这还不容易?你再找个人,一起上王丽琴她家,等对方打电话过来时,你们直接戳穿他们,吓唬一下就回来了。这帮小鬼!” 可怜的陈进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根本不信江小兵被绑架了。谁让这几年公务员大热门,警察队一大半人都是新进的嫩头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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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警察队的警察光明正大地开车进入王丽琴家的小区,按了别墅门铃,王丽琴出门看到两个警察,大惊失色,慌张放他们进来,急问:“你们……你们就这样来了?会不会被人看到?凶手说我报警,他就撕票。” 一名警察自信地呵呵一笑:“对方说绑架你就信了?” 王丽琴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这位警察聪明地做出分析,证明江小兵没被人绑架,而是他和那些小混混联手导演的一场讹家里钱的戏。 一是对方一直不让王丽琴听江小兵的声音,因为对方知道,王丽琴如果和江小兵对话上了,江小兵很可能说漏嘴,露陷了。哪有绑匪连人质声音都不让家属听一句的?从没有过的。 二是对方说他是绑架的中间人,江小兵不在他身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自己经办的和听到的绑架案里,哪有什么中间人的?这帮小鬼一定看多了电影。 三是听说你儿子挺横的,绑架为什么不抓更有钱人家的女学生,挑你家这个有点横的男生? 四是我们了解了下,你儿子放学回家,都是和一大帮人一起走的,哪有机会被绑架?其他人都好好的,唯独他能在众人眼皮底下被绑架? 五是绑匪声音听着幼稚,一听就是不超过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即便绑架,哪有绑匪张口就要三百万巨款的?说明绑匪对钱压根没概念,肯定是还没走上社会,没接触过生活的小混混。 五条理由一展,听得王丽琴将信将疑,但警察说得言之凿凿,她细想一番,认为很有道理。但想到儿子居然会伙同他人一起讹自己的钱,她又是一阵伤心难过,看来以往过分溺爱孩子,长大了管不住。 随后,她醒悟过来,忙问:“我儿子被他的狐朋狗友带坏了,联合起来搞绑架,最后你们找出来,会不会有事?” 一名警察郑重道:“这是触及刑法的行为,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我自己不追究他们,他们也要承担刑事责任?” “当然了,民事案件民不举,官不纠,刑事案件一旦立案,改不了的。另外几个年纪大点的家伙要坐牢,你儿子虽然未成年,还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责任大小就看谁是主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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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琴大急,真后悔没想清事实就报警了,忙问:“我儿子到时会怎么处罚?” “劳教一段时间吧,具体时间长短,得看实际案情。” 王丽琴听得提心吊胆,她想着儿子这次回来后,必须要好好管教一番,但关进去劳教,那也太过了。 她是江平老婆,自然知道劳教所里都是些什么人,好孩子进去也被弄成流氓,而且劳教所跟监狱一样,新人进去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呢。 她忙转身回屋子里,拿出五条休闲利群,外加两瓶高端白酒,在和警察的一连串客套中,最后还是塞进了他们后车厢,拜托他们和林队长说说,这事情是别人带坏她家儿子的,不要让孩子被劳教等等。 两位警察一边笑着推脱,一边表示此事会有很大的斟酌余地的,劝她尽管放心。 刚一番客套完毕,王丽琴手机响了,又是江小兵的手机,她忙跟警察示意,警察叫她把录音器和扩音器打开,到时要作为证据。 她照做接起电话,对方轻快地问:“怎么有辆警车进你们小区了,该不会是你报警了吧?” 王丽琴气呼呼地质问:“你到底是哪个?别把我们小兵带坏了!” 这句话一冒出,显然是对方始料未及的,隔了半晌,对方才反应过来:“等等,等等,这是什么剧情?什么叫我把你们小兵带坏了?这……这不太合适吧?” 王丽琴道:“你这小畜生别废话,快让江小兵接电话!” 对方无奈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只是个中间人,江小兵不在我旁边。” 一位警察直接凑上来,拿起手机就喊话:“我是县**局刑侦大队的,你们和江小兵马上到镇警察局来投案自首,你们这种行为已经触犯刑法了,现在自首,看在你们年纪轻,还能从轻处理。” 对方讶然了一阵,然后才呢喃吃惊道:“王丽琴,你真的报警了?” 王丽琴一听他口气,显然是听到报警后,心虚了,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再装了,也不要继续带坏我家小兵了,让江小兵接电话,你们都去自首吧。” “等等,等等,我刚来,你们就叫我来派出所自首?这样……这样不合适吧?” 警察严肃道:“对,你们这次玩得太过分了,马上到派出所,我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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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别这样,”电话那头干咳一阵,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真有点跟不上你们的节奏,让我想想,让我重新分析一遍,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是,你们不相信我绑架了江小兵?” 三人面面相觑,这蠢货还不承认吗? 警察道:“你不要妄想继续演下去了,你好好思考下轻重缓急,听你声音,大概满十八周岁了吧,有些事你要考虑清楚,明白后果。快到派出所来!” 对方沉默了一下,吐口气:“哎,好吧,我这边考虑一下,待会儿再给你们电话。” 警察很得意,看吧,这帮小鬼心虚了。 过了会儿,绑匪再打来电话:“江小兵的耳朵是不是有颗大黑痣?” 王丽琴狐疑地看了眼两个警察,随后奇怪问:“是啊,干嘛?” “哦,那等下再说吧。”对方挂掉了电话。 他们再回拨过去,又关机了,气得两个警察直咬牙,恨恨道:“这蠢货怕是没进过派出所,等他进来我要他好看!” 而王丽琴的心里起了一重担忧,她隐约感觉这事恐怕不是警察说的那般轻巧。 第十二章 两个没经验的警察正在派出所里跟人聊天打发时间,等着预期中的几个小流氓带着江小兵一起投案自首。 这时,见到王丽琴急匆匆跑进来,道:“对方刚才又打了我一个电话,说要我去望江路东面尽头的一个垃圾桶旁,捡一个小纸盒。他说过半个小时会再打电话给我。” “这是什么道理,这帮家伙还不醒悟?”一人道。 另一人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想,说:“还是去看看吧。” 望江路是城郊的一条偏僻马路,造好没多久,路灯监控等配套都还没搞起来,东面的尽头果然有个垃圾桶。 三人来到垃圾桶旁,周围找了一圈,哪有什么小纸盒? 正在气恼时,电话又响了,接起后电话那头似乎洋洋得意地问:“怎么样,纸盒找到了吗?” 一名警察夺过手机,大怒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哪有纸盒啊,我现在就在垃圾桶旁。” “没有?难道你们找错了?”对方很惊讶。 “几百米内就这一个垃圾桶,哪里会找错!”警察怒不可遏。 对方沉默了片刻,抱怨一句:“都怪我疏忽大意,纸盒子放着说不定被捡垃圾的收走了。麻烦,难道又要让我恶心一次?” “什么恶心一次?纸盒里是什么!”**急问。 可是电话已经挂掉了。 “妈的,这小子真不想活了!”另个**破口大骂。 方才那位警察和王丽琴感觉事态似乎越来越不像所说的,只是联合起来演的一出绑架案,脸上都开始笼罩上一层阴霾。 他们在垃圾桶周围继续搜寻一番,没有结果。 没多久,那位怒气冲冲的**接到了个电话,过后,他张张嘴,脸色沮丧,干声道:“有个捡垃圾的来报案,说他……说他捡了纸盒子,打开发现装了只人耳朵,上面有颗大黑痣。” 王丽琴听完,当场昏了过去。 县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王格东脸上泛着铁青,看着眼前这个纸盒子里的“恶心”玩意儿。 一只人耳朵,一只长了颗大黑痣的人耳朵,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只耳朵还是煮熟的。 王格东手指重重地戳了戳桌面,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队长林杰和另外两外队员支吾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听完,王格东狠狠咬了咬牙,怒道:“你们有没有脑子,我问你们有没有脑子!你凭什么武断是江小兵跟其他人设的骗局?就凭你那么几条幼稚可笑的分析理由?就凭你那么点脑容量你就直接下结论!现在是少了个耳朵,要是灭口了怎么办?林杰,你说现在怎么办!绑匪把受害人耳朵割了,还煮熟了!你说怎么办!” 林杰无言以对,他早上还信誓旦旦坚决认为是出戏,没想到马上就出了这种事。 确实,也只能怪他们太武断,跟绑匪通话时认为对方话语轻佻,声音年轻,并且不让家属听人质声音,坚信是江小兵同伙设的骗局,还催促对方快点去投案自首。这才闹出耳朵的事情。 这时,一名警察扶着眼眶通红的王丽琴跑了进来,手上捧着手机,铃声大作。 “老大,又打来了。” 王格东照例打开录音器和扩音器,让王丽琴接起再说。 “喂,还是我,我们在望江路东面尽头的倒数第五个垃圾桶,又放了个纸盒,可是这次没有痣,不知道你会不会认得出来。” “你……你又……”王丽琴差点又当场昏倒。 “什么你又?”对方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抱怨道,“你们找到了耳朵怎么不早告诉我,捧着这东西我也觉得很恶心。” 王格东听到这个年轻的声音,心里泛起一股厌恶,这俨然像极了变态杀手的口吻,反正对方已经知道王丽琴报案了,藏着也没有用,他接过手机,沉声道:“我是县警察局的,你们不要冲动,我劝你们考虑仔细,不要再做糊涂事了。你们有什么条件,说吧。” 对方似乎在琢磨:“本来我们商量着,说如果王丽琴报警的话,我们就撕票,现在可怎么办呢?” 王丽琴激动道:“你要钱是不是,我一定给你,不要伤害我儿子。我求你们,我求你们了!” “哦,看不出你这么好说话,很通情达理嘛,我们如果再撕票就太说不过去了。咱们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我相信你儿子就算没了两只耳朵,看起来很奇怪,但毕竟还活着的,是吧?你只希望他活着就行了,对吧?那个谁——就是刚才说自己是警察局的那位老兄,还在吗?” 王格东皱眉道:“你想怎么样?” “你声音听着不像早上的笨蛋那么嫩,看来你应该是他们的头,把你的姓名和职务报上来听听。” 他犹豫一下,不爽地开口:“王格东,”他加重了一下语气,“副局长,专管刑侦!” “啊哟哟,我好怕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怪怪的腔调。 听到这副欠揍的声音,王格东真想回他一句“去你MA”! 对方继续道:“王丽琴在吗?你报警的事我们可以不追究,原谅你吧。不过等到咱们交赎金那会儿,如果**跟在你后面,那就只好拜拜了。——还有那位号称专管刑侦的了不起的王局长,既然王丽琴报案了,我相信你们不会撒手不管,好吧,你们要玩我们就陪你们玩,只是,别在交赎金时让我看到你们。” 王格东一脸冷色:“怎么交赎金?” “你又不是王丽琴,我干嘛告诉你?拜拜。” 说完,又挂断电话,打回去依旧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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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王格东被绑匪气得脸色都变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甚至可以说老三老四的绑匪。对话中的声音分析,这人年纪很轻,但恐怕是个心理变态的家伙。他自称“我们”,看来还有同伙。 他忙叫人再跑一趟望江路,把另只盒子拿回来。 随即思索一番,要按步骤抓捕绑匪。 他把刑侦队主要队员全部叫过来,布置工作。 第一,马上查手机信号,一旦确定目标所在的区域范围,即刻回报,到时再安排便衣,以维修管道等方式,接近绑匪所在点。 第二,找两个便衣,到学校问江小兵昨天一起的同学,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原整个事实经过。这件事一定要做得隐蔽小心,因为绑匪很可能会在暗中盯着警方行动。现在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半,要快点到学校去,赶在夜自修结束前完成工作。 第三,从仓库里拿出相关的电子设备,把王丽琴的手机改装过,使不管接到什么电话,都能第一时间连到警局,并能由**发出对话的指示。 第四,先让王丽琴回家,派两人穿成便衣,偷偷潜入家中,把家里电话也连线到警局,同时房子内外要彻底搜查,是否有监听设备等。 至于绑匪索要的三百万现金,王格东压根就没想过,他认为一切顺利的话,今晚就能把绑匪揪出来。 工作迅速展开,王格东留守办公室坐镇指挥。 很快,林杰带来了第一个消息:“老大,信号查不出。” 王格东一迟疑,道:“怎么回事?” “对方关机了,今天白天绑匪每次打电话,都是开机打完马上关。根据白天信号所在的地点,发现绑匪处于移动状态,技术人员说绑匪可能是用了信号干扰装置,使手机信号不是固定地发往同一个手机基站,这种装置很多诈骗电话也用。另外,由于绑匪开机时间很短,移动公司收到的信号数据有限,技术人员只能确定几个平方公里内的区域,没法准确锁定位置。” 王格东道:“歹徒下一回开机时,我们多久能查出他的位置?” 林杰道:“我们已经监视江小兵的手机号,正常情况下,就算他继续用信号干扰装置,只要他开机时间超过两三分钟,我们就能把他锁定在直径不超过一百米的区域内。” “如果他还是和今天一样说几句就挂了呢?” 林杰无奈摇头:“那测出的区域,面积还是挺大的,不太好确定。” “我们**里,就找不出厉害点的技术人员,能准确锁定信号位置的?” “技术员说,如果对方没有使用信号干扰装置,我们既然已经监视对方号码,只要对方开机,十几秒里就能锁定对方位置。查位置的原理是根据移动基站接受信号的位置,进行校正,时间越长,范围越精确。但信号干扰装置就是让手机信号,并非固定地发向最近的基站,所以确认准确位置有难度。而且国内移动公司的技术比不上发达国家,像美国等因为反恐需要,移动运营商的数据更丰富,国内在技术搭建环节就没考虑这么多。如果绑匪继续用干扰装置,打一两分钟就挂电话关机,就算找来国安的,也查不出来。” 王格东挠了挠头发,皱眉道:“知道了,你继续去盯着其他事,安排专人二十四小时盯手机信号。” 没几分钟,潜入王丽琴家里的便衣打来电话:“老大,家里搜过了,没有任何监听监控设备。给她手机安装的连线设备已经弄好,我们正在她家呆着,随时候命。” “好,你们今晚就守在她家吧。” 又隔了些时间,两个**捧了另只纸盒子回来,里面自然是江小兵第二只煮熟的耳朵。 王格东看了一眼,一阵厌恶,这歹徒真是个变态,居然把耳朵割下来,还放锅里煮了。从煮熟的程度看,应该是清蒸的。 他叫他们把东西拿下去交给法医,顺便查查纸盒子是否有额外线索。 因为望江路没监控,纸盒子又很小,甚至可以往衣服里一塞,即便歹徒是从其他有监控的路段经过,也没法被警方看出嫌疑,所以王格东没有要求他们对望江路附近的监控进行排查。 到了晚上十点多,学校的便衣回来报告:“老大,昨晚江小兵和三个同学在夜自修结束前逃课回家,时间应该在九点十分左右,他们路过一个网吧时,这三个同学就去里面玩儿了,江小兵是一个人回家的。之后发生什么事,他们三个都说不知道。” 王格东脸色有些阴沉,道:“三个人是分开做笔录的吗?” “恩,分开问的,我们仔细核对口供,三人供述没有矛盾,这是他们的详细口供。对了,老大,这三个学生要不要带回来继续审?” 王格东看了一遍口供,发现并无出入,摇头道:“先不用,毕竟是学生,明天要上课,初步看和这三个学生无关。恩……这样,你找一下江小兵可能的回家路线,看看哪些路段是有监控的,然后打电话给**,让他们把监控拿过来。” “好,我马上去办。” 一直忙到大半夜,总算在监控里找出了江小兵的身影,他是走进一条非主干道的小马路,这条马路不长,大约就四百多米,两头分别有一个监控,路一边是河道,另一边是整排连成一体的居民楼和店面屋,没有其他的通道。 所以这条马路相当于一个封闭区间。 录像在晚上,清晰度很差,但还是能看出大致的情况,江小兵从第一个监控进去后,再也没从任何一个监控中出来。 王格东陷入思索,是绑匪就住在这短短四百多米的居民楼里,把江小兵抓楼上去了,还是绑匪开车,把江小兵带走了呢? 不管答案如何,妄想今天晚上破案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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