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伊內斯有另一種感受。在確認接受採訪前,她曾經猶疑。當時她正準備帶着快2歲的女兒重訪澳門,她很害怕入不了境。「我有點害怕,這種事發生太多了吧?他們會在邊境攔住我嗎?因為我是當時退出TDM的記者之一,而這是一件非常公開的事。」事情最後沒有發生,我們在一家咖啡店順利見面。
再次回到澳門,她珍惜每天的時間:她到廟裡逛、吃大排檔、星洲炒米......她說,現在的自己對這個城市已不再那麼生氣與難過,「時間過去了,我回過家裡,舔過了傷口。」
但她仍盡量不看新聞,只想感受這城市好的一面——她記得離職的時候,很多同事跟她聊天,伊內斯形容他們當中的一些人非常樂觀,拋出各種歷史觀,比如倒塌的柏林圍牆,還有曾經民主化後的葡萄牙。
「實際上,這很鼓舞人心,但我看不到這樣的未來。」伊內斯說,她仍有葡人朋友還在澳門當記者。「她深信總得有人留下來,在有限的空間里努力。 我尊重她,也真心佩服她。」
但伊內斯不想做這種妥協,「對我來說,在大事無法被報道時,能報道一點小事並不算勝利。 但我完全明白,北京的規則就擺在那裡,他們不希望事情失控發展,而我也不是來這裡嘗試改變現狀的外國人。」所以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