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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谋杀官员:化工女王的逆袭
召喚法師 十級
31樓 發表于:2013-5-19 16:12
第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一名**急匆匆跑进王格东办公室:“老大,有个陌生号码打来,怀疑可能是绑匪。”
  王格东急忙跑进网络室,一边叮嘱技术人员马上监测信号点,一边通过话筒传指示给王丽琴:“你接。”
  王丽琴接起后,颤巍巍地道:“喂?”
  电话那头问了句:“你好,还是我,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儿子的手机卡我不再继续用了。”
  王格东心里一惊,刚监听了江小兵的手机号,绑匪居然不用了,这可怎么办?忙使个眼神,暗示身旁的技术员监控这个号码。
  对方继续道:“钱准备好了吗?”
  王丽琴不知如何回答,王格东道:“告诉他,这么大一笔钱一时半会凑不齐,需要点时间。另外,尽量拖延电话时间。”
  见王丽琴迟迟未回答,电话那头突然笑了起来:“是不是在跟**商量怎么回答我?”
  王丽琴连忙否认:“没有,怎么可能!我,我不会找**合作的。我只要我儿子活着回来。”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这个电话,昨天那位主管刑侦的好厉害的王局长听不到吗?”
  这句话不光王丽琴听得到,王格东听得到,全办公室里的所有刑侦队员都听得到,王格东冷哼一声,默不作声,他心里在骂,我就说了我主管刑侦,什么时候说过我自己“好厉害”了,这小子几次揶揄自己,根本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丽琴道:“没有,当然,他听不到,只有我自己——”
  “对不起,这个电话你接的有点晚,到现在时间超过两分钟了,我马上要挂电话,对了,听说只要手机开机超过五分钟,你们警察就能锁定我的位置吧?是不是这样,那位主管刑侦的好厉害的王局长?”
  王格东浑身一震,直接切过信号,对电话喊:“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的?”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说了笑着:“再见。”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所有队员都尴尬地看着王格东,王格东抿抿嘴,看向技术员,问道:“信号锁定了吗?”
  技术员干张张嘴:“没有,绑匪换了新号码,我还没做好监控的工作,他就挂了。”
  王格东微眯起眼,道:“绑匪怎么会知道开机超过五分钟,就能锁定他位置的?”
  技术员绞尽脑汁想着解释:“也许歹徒也懂这方面技术。”
  “哼!”王格东站起身,道,“林队,马上带人,一起去王丽琴家。”
  林杰疑惑道:“老大,绑匪如果派人盯梢,看到我们光明正大去王丽琴家,会不会……撕票?”
  “他们都知道我们的行动了,藏着掖着有什么用!”
  一群人刚到王丽琴家没多久,手机响起,只是这次又是另个陌生号码。王丽琴小心接起:“喂,哪位?”
  “还是我,又换了个号码。对了,钱准备好了吗?”
  王丽琴按照身旁王格东的吩咐,道:“三百万,是不是太多了,我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少点?”
  对方倒是很爽快:“没问题,少了两个耳朵嘛,一个耳朵一万块,这样吧,二百九十八万。当然了,我这人很好说话,还能继续打折,一根手指算三万块,一条胳膊二十万,一个——”
  王丽琴忙制止:“我一定凑,我一定凑,给我点时间好吗?”
  “没问题,三天后我再联系你。对了,我要求钱是从银行取出的,十万块一叠的钱砖,没有拆过,这样我才容易运走,也不用费力气点数,其他包装的我都不要。记住,别想用假钱糊弄我,否则后果自负。还有那帮**,有本事这三天找到我们吧,交赎金那天如果跟来,你们会后悔的。”
  见他模样又要挂电话了,王格东急忙切过音频通道,道:“人质现在怎么样,让我们听听他声音。”
  “我有跟你说话吗?那位好厉害的专管刑侦的王局长!”
  对方发出尖锐嘲讽的笑声,说完,又直接挂断电话。
  回拨过去依旧关机,王格东本在官场中修炼出内敛的性格,此时也不免被他气得脸都胀了,几次三番只要他一张口,歹徒就揶揄一句“好厉害的专管刑侦的王局长”,随即就挂掉电话。
  我跟他前世有仇啊!这畜生!
  被我抓住非打得他跪地求饶!
  林杰道:“老大,绑匪好像是在挑衅我们**?”
  王格东咬牙:“岂止是挑衅,他们就是向我们警方下了挑战书!哼,三天内,我一定把这帮畜生揪出来,到时带回局里,看怎么收拾他!”他眼中流露出厉厉凶光,显然除了这家伙外,从没人敢对他如此揶揄调侃。
  王丽琴急道:“王局长,我该怎么做,我家小兵能回来吗?”
  王格东自信满满:“你放心,一定找得到!”
  “那三百万我要不要先准备起来?”
  “怎么?”王格东瞪了她一眼,“你不相信我们三天内一定把那混蛋抓出来?”
  王丽琴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是……我是不知道怎么做,而且……而且小兵的耳朵被他们割了,我怕——。”
  王格东哼一声,打断道:“你留在家等消息吧,反正电话已经连好线,凶手若再打来,我随时能接通,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吧,我派两个人在你家守着,另外再加派几个警力,二十四小时监控你家附近的人员往来。其他我自有安排。”
  说完,王格东吩咐一番,带着林杰一群人走了。
  他势必要在三天内把这帮可恶的绑匪揪出来!尤其是绑匪里这个揶揄自己的小畜生!
召喚法師 十級
32樓 發表于:2013-5-19 16:15
第十五章
  城外一座山上的公墓,陈进背负着双手,拾级而上。
  找到甘佳宁的墓很简单,他那天跟踪何家婆婆上坟就知道了。
  这是个双人墓,上面贴着何建生与甘佳宁的合照,当然,陈进知道,甘佳宁的墓是空的,因为尸体根本没法拼。看着两人的合照,陈进心头泛起一阵酸酸的醋意,嘴里念叨着:“个子高,长得帅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人打死了,还连累了你,现在后悔吧?”
  他抿抿嘴,摸了摸自己不太茂密的头发,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一寸照,盖在何建生的照片上比对,本想嵌进墓碑上的照片框里,代替何建生,随后想了想,道:“算啦,我若这么做,你肯定要跟我算账了。你呀,就喜欢这种小白脸。何建生啊何建生,你可真娶了个不要命的好老婆。对你一往情深,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若我有你的一半福气,我第二天就死也心满意足了。”
  他转而把照片放到了墓碑一旁,拿了块石板随意盖住,坐到一边,继续道:“你们俩夫妻在这儿,我这张照片当个电灯泡不介意吧?即便介意,反正现在也没法反对。不过这便宜我也不会白占,我帮你们做点事的。如此结果,是我失去了徐增这位发小的老友,他一定是以为我疯了,你们呢,听我这般神神叨叨的说话,也觉得我脑子坏了吗?其实我脑子清醒得很,我所做的,是徐增没法理解的事。不过甘佳宁,你既然敢这么做,你当然理解。”
  说完这些,陈进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强行忍住,掏出药吃下,过了几分钟,重新恢复了镇定:“我现在说的这些话,你们也听不见,无非是我有些寂寥,对着墓碑说说,也是对着我自己说。甘佳宁你猜我会用什么手法对付那些人?你肯定猜不到,你就在一旁看着吧,让我先做完第一个案子让你开开眼。当然了,这次也不算我一个人动手,我还带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帮手,那位朋友才是犯罪的主角,我嘛,甘心做个配角。哈哈,不过警方一定以为我是主角咯。其实对付起他们来,也挺讽刺的,想着他们那天怎么对付你儿子,现在他们又如何苦苦哀求我,我随便耍个情绪,就把他们弄得神经紧张,真富戏剧化。好吧,今天我还有很多事,就先聊到这儿,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收敛了下他一整块的腹肌,重新背负双手,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拾级而下,缓缓离开。
  山下过道处,正走上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是徐增,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女的年轻漂亮,身上的穿着和手里的包包一望而知,是个富家女。
  两人擦肩而过时,徐增看了陈进一眼,随即目光平视向前,似乎这个人压根不存在。
  双方相隔远后,身旁的女子悄声问道:“刚才那位怪大叔干嘛一直看着你?”
  “怪大叔?”徐增一愣,随即笑了出来,“那人看上去很老?”
  女子道:“废话。”
  “你看他有多少岁?”
  “有什么好看的,五十岁吧。”
  徐增咳嗽着把笑意忍回去,道:“要是这人和我差不多岁数,不知道他听了会不会吐血。”
  女子奇怪问:“你和他认识的?”
  徐增果断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哪认识这种古怪的神经病呢。”
  “哦,”女子释然,“吓死我了,这个人一直看着你,又听你这么一说,我还以为你和他认识呢。”
  徐增道:“走吧,送上花,咱们就走人。”
  女子道:“今天又不是什么日子,你干嘛要跑公墓来?”
  “不是跟你说了嘛,看个朋友的朋友,今天刚好是她的七七。”
  “你哪个朋友的朋友?”
  “我的发小,现在在美国,是个化工的博士,托我来送束花。”
  “哦……就是你说的何家那个姓甘的女人?”
  “恩。”
  女子咂咂嘴巴:“她可也算个烈女了,看来你朋友一定是喜欢她咯,她结婚好几年了,现在死了,你朋友还记挂心上。不知道你对我会不会这么用心。”
  徐增哈哈一笑:“不妨你也当回烈女,你看看我会不会这么用心。”
  “去死!”女子扭抓他的脸,徐增大笑躲闪着,但间隙的目光依然瞥了眼山下遥在远处的那个孤独的身影,心里不禁一抹悲凉袭来,忙赶紧瞥回视线,不再去想。
  到了甘佳宁的墓前,他看到墓旁已被打扫了一遍,还放了一束花,他以为是陈进放的,并不在意。
  女子无聊地在一旁等着,徐增把花放好,清理了一下墓前的杂草,不小心碰到了那块石板,看到石板下有张照片,他抬起石板,抽出发现是陈进,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冷哼着,把自己照片放在这儿,如果将来被人看到,岂不是直接就成了怀疑目标?他一把抓起照片,撕碎后揉捏一团,朝旁边乱扔出去。
  徐增立在原地,默默驻足了一会儿,随后气恼地捡起地上的尖石头,把墓碑上何建生的照片划得稀烂,吐了口气,转身离开。
召喚法師 十級
33樓 發表于:2013-5-19 16:16
第十六章
  会议室里聚满了**,金县治安还算可以,一年到头没几次刑事大案。这次闹出个绑架案,而且绑匪一开场就割下人质耳朵并煮熟,手段残忍,性质恶劣,加上绑匪大言不惭的口吻挑衅警方,彻底将警方震怒了!
  王格东向全体做了案情通报,随后道:“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绑匪一共有几个人。目前跟我们联系的只有一个人,但他一直自称是‘我们’,现在不清楚这伙人一共有几个,以及他们有几个窝点?”
  一名老**分析道:“对方自称是‘我们’,但我觉得绑匪就是他一个,没有其他同伙。”
  “哦?”王格东好奇地看他一眼,道,“为什么这样认为?”
  “绑匪说他是绑架的中间人,江小兵不在他身边,但割耳朵煮熟那一回,对方又称这件事让他很恶心。如果江小兵不在他身边,而在另一个窝点的其他同伙处,那么他怎么割下江小兵耳朵的,又哪会觉得恶心?这说明所谓的中间人是假的,江小兵就在他身旁,他自称‘我们’,只是为了壮大声势,装腔作势。”
  另一人反驳道:“你这个分析不对,我记得绑匪第一次要割耳朵前,电话里说他们要商量一下,挂断电话后,过了几分钟才重新打过来问江小兵的耳朵是不是有颗大黑痣。这表明江小兵确实不在中间人身旁,他先打了电话给其他绑匪确认后才说的。至于绑匪说的恶心,不是指割耳朵这件事,是指把耳朵放在望江路上。江小兵的耳朵,是绑匪的同伙在其他地方割的。随后同伙把耳朵交给他,他把耳朵装盒子里,放望江路上。”
  老**道:“可是如果说,江小兵在其他同伙手里,为什么同伙割下耳朵煮熟了,先交给中间人,再由中间人来安放,不是同伙直接放到望江路上?”
  这人道:“这说明绑匪有严密的分工合作,其他人只负责控制江小兵,所有的与外界接触,都由这位中间人来完成。即便中间人被抓,他们手中依然控制着人质,能与我们警方周旋。”
  听了他的话,老**暂时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因为他们目前所有的猜测,依据的都是这个“中间人”的所有对话,此人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根本没法断定。
  王格东对他们的观点,觉得都有几分道理,与绑匪通话中,他自称是“我们”,又称自己是中间人,江小兵不在他身旁。但江小兵耳朵至少他是见过的,也是他安放在望江路上的。如果绑匪真有如此严谨的分工合作,看来对方有点来头,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思索一番,王格东道:“目前仅有的线索依据只是我们跟绑匪进行的几次通话,仅凭这些,还无法完全判断绑匪究竟有几个人。我们姑且从最坏情况考虑,相信绑匪说的,他是中间人,另有团伙在控制着江小兵。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找出绑匪的位置。无论是这个中间人,还是控制江小兵的其他团伙,只要找到其中一处,就能一举抓获这帮匪徒。嗯……还是按步骤来吧,林队,你先给大家讲解一下江小兵失踪的情况。”
  林杰站起身,安排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一幅地图,他拿着天线杆介绍:“江小兵是进入这条长度四百多米的安乐路后失踪的。大家可以看到,安乐路的地形比较利于我们警方的破案。这条路上,一边是河道,河道很深,绑匪不可能从河道出入。另一边是居民楼和店面屋,共一百多户人家,整排沿街房屋,背后是片绿地和已拆迁路段,房屋中间没有隔断,也没有其他小路进出。而在安乐路的两头,分别有一个监控探头,也就是说,整条安乐路是个封闭区间。绑匪作案,也必然经过监控探头。虽然案发是晚上,两个监控的清晰度都不好,但我们初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只发现江小兵从西面这个探头进入后,再没从任何一个探头出去。那么绑匪让江小兵这样一个大活人,从安乐路这个封闭区域内消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用车把江小兵装上后带走了。二是绑匪的窝点就在安乐路一侧房屋的某一间内。”
  王格东补充道:“绑匪的窝点就在安乐路上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经过我们的前期侦查,得知江小兵的回家路线不固定,大部分时候都跟其他同学绕外面的大路回家,很少会穿过安乐路。如果绑匪的窝点就在安乐路上,他要绑架江小兵需要等待三个条件。一是江小兵落单;二是江小兵选择走安乐路回家;三是安乐路当时没有其他行人。三个条件同时成立的概率很低。所以我考虑,绑匪想提前在安乐路上租下房子,等这三个条件同时满足时绑架江小兵,造成江小兵凭空消失的假象,得等到猴年马月了,这种犯罪可能性很小。所以绑匪更应该是用车把江小兵带出监控的。”
大家对王格东的分析都很认同。
  王格东继续道:“如果绑匪是用车子把江小兵运走了,那么不管绑匪是在案发前车子就已停在安乐路上,还是案发后,制服住江小兵,才把车子开进来运走。最终的结果,绑匪的车子必然是在案发后,驶离出了安乐路上的监控。林队,案发后驶离出安乐路监控的车子有几辆?”
  林杰道:“当时已是晚上,冬天人流车辆少,我们统计了下,案发后一个小时里,只有九辆车开出了安乐路的监控。这九辆车都是经过安乐路,不是原先就停在安乐路上的。”
  王格东道:“这几辆车能排查吗?”
  “探头清晰度低,又是晚上,车子打着灯,一大半车子看不清号牌。不过我准备找市局的图像专家帮忙,把画面调清晰。即便最后结果不如人意,我们通过车子的主要特征,早晚也能找到这几辆车子,但找寻工作恐怕很难在三天里做完。”
  王格东用手摩挲着脸上的胡渣,思索下,道:“这几辆车也未必就是绑匪的车了。安乐路上能停车的吧?”
  “能,路的右侧是停车道,我们了解过,每天晚上会停二、三十辆车子。”
  王格东道:“这次绑匪的语气很硬,底气很足,显然有备而来。聪明的绑匪不会在第一时间里就经过监控离开现场,他会先把江小兵控制在车内,等到第二天再离开的话,我们的排查工作就困难了。”
  林杰道:“我感觉这伙绑匪是心理变态,不会这么聪明有耐心等到第二天。”
  王格东不软不硬地说一句:“不要带着感觉办案。”
  这话虽没明说,也听得出意思。
  如果不是林杰凭感觉自做聪明,江小兵的两个耳朵也不会被割下煮熟了。王格东一向觉得林杰这家伙有点轻浮,办案不够严谨,成不了大事。
  林杰抿抿嘴,只好道:“江小兵的失踪情况基本就是这些了,老大,现在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王格东想了一阵,道:“要在交赎金前锁定绑匪身份,我们剩下只有两天多的时间了,接下来要做好四块工作内容。一是安排便衣到学校附近进行走访,询问江小兵要好的同学,看他最近是否有异常情况。江小兵平时都跟一帮人一起回家,当天晚上刚好他落单就被绑架了,说明绑匪一定经过了很多天的踩点跟踪才抓到机会。说不定有同学注意到这个跟踪的人。另外,重点关注跟江小兵要好的社会人员,尤其是一些成年流氓,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几个流氓联同绑匪做的案子。不太好问的话直接把那些个流氓抓回来关上一阵,等案子清楚了再放回去。第二,安乐路上的一百多户人家,安排便衣和辖区**一起,逐门逐户进行摸查走访工作,虽然绑匪窝点就在安乐路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流程工作我们还是要做好,以防万一。对了,做这个工作的人身上带枪,因为绑匪口气很大,我怕说不定有些手段。第三,对安乐路附近的居民进行走访,看看案发当晚是否有人听到呼救的声音,或者是目击证人。第四,车辆的调查一定要深入。这是江小兵在监控眼皮底下被带出安乐路的最可能情况。虽说这块工作不是两三天内就能完成,但能做多少是多少吧,抓紧办就是。林队,这四件事你马上安排,除了咱们队的人外,辖区的***抽调几个有经验**一起办。”
  林杰马上应承:“没问题,老大,那么王丽琴家里这边呢?”
  王格东道:“这块有人盯着,一旦绑匪再打电话,随时能接到我这里。只不过绑匪既然下了三天的战书,我们如果不能在这期间破案,不仅是警方的面子问题,接下去到了必须交赎金的阶段,我们就会很被动了。”
召喚法師 十級
34樓 發表于:2013-5-19 16:17
第十七章
  会后,王格东走向法医实验室,林杰小跑跟过来,道:“老大,都安排好了,按你的四块工作,即刻就查。”
  王格东点了下头:“好的。”但看林杰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什么事?”
  林杰支吾着道:“老大,江小兵耳朵的事,确实……确实是我不对。”
  王格东拍拍他的肩,宽慰道:“刚才我在会上不过随口一提,你不用往心里去。每个**总会犯错误的,犯错误不可怕,及时吸取经验教训就好。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报到上面去,就算上面知道了,也是我顶着,不会查到你这节。”
  林杰大松了一口气,真心感动,道:“老大……我,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多向你学习经验,提高自己。”
  “好吧,客套话不必多说,你去干活吧,破了案我才高兴。”
  林杰走后,王格东步入法医实验室,叫过陈法医,道:“老陈,耳朵和纸盒子有什么发现吗?”
  陈法医摇头:“没有,上面提取不到任何指纹、DNA等有效物证。”
  王格东抿抿嘴,道:“纸盒的来源呢?”
  “普通的纸板,哪都能随手弄到,或许绑匪随便楼下垃圾桶拿的呢,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王格东思虑一番,道:“看来绑匪有些反侦察的意识。不过有点我觉得奇怪,绑匪为什么要把江小兵耳朵割下来,煮熟了呢?”
  “绑匪一定心理变态,有虐待狂倾向,说不定有异食癖。”
  “异食癖?”王格东忍不住汗毛张起,道,“你是说绑匪有吃人肉的癖好?”
  陈法医不敢肯定:“我说是有可能,但没法确定。因为把人身体器官某部分割下来,并且煮熟的案子不多,我查了一下国内这几年的卷宗,这种案子的凶手往往有异食癖,心理也极端不正常,所以我才会这么推测。”
  “耳朵拿过来时,已经煮熟多久了?”
  “我拿到耳朵后看过,大概煮熟后不超过十个小时。”
  “哦,就是说,绑匪把耳朵煮熟了,马上装在纸盒子里,放到望江路上了?”
  “恩,没错。”
  “用刀割的吧,不是咬下来的吧?”问出这个问题,王格东自己也一阵头皮发麻。但如果真是异食癖的变态杀手,说不定真会咬下来。
  陈法医尴尬笑笑:“利器割的,对方还没这么变态。”
  王格东放心松了口气,点点头,思索一番,随后道:“我觉得你猜测绑匪有异食癖和我心里的想法不太一样。”
  “老大,你觉得是怎么样?”
  王格东点起支烟,思索着道:“从这案子一开始到现在,跟我们通话的绑匪始终称自己是中间人,从来不让人质与我们通话。现在耳朵被割下了,我看,重点不是耳朵被割,而是煮熟了。”
  “你的意思是?”
  “耳朵煮熟了,是不是血液凝固,你这边测不出江小兵被割耳朵时,是死是活?”
  陈法医顿时醒悟,道;“没错,除非死了很久,现在是冬天,尸体容易保存。如果就在这几天,从尸体上割下耳朵再煮熟,耳朵都是软组织,血液很少,煮熟后我更没法判断江小兵现在的生死。”
  王格东微微眯眼,道:“绑匪自称是中间人,江小兵不在他身边,我这些年接触过或者听到过的绑架案,从来没出现过什么中间人,他以这个为借口,不让王丽琴跟江小兵通话。那时我就隐约猜测,江小兵可能是遇害了。同时,绑匪割下耳朵,是因为我们队的几个蠢货不相信江小兵被绑架了,如果绑匪要证明给王丽琴,江小兵确实在他们手里,那对方直接割下耳朵就行了,何必要煮熟呢。既然煮熟的耳朵无法判断江小兵死活,我现在更有理由怀疑江小兵已经死了。”
  陈法医思索片刻,道:“但如果说江小兵已经死了,也不太合情理。”
  “为什么?”
  “如果江小兵已死,绑匪还想继续讹钱勒索的话,应该尽快完成交易才对。对方也肯定会想到,时间拖得越久,我们越容易猜测出江小兵已经遇害,从而不会跟他进行交易。可对方还给我们三天的时间破案,三天后再进行交易。这不太合乎逻辑。”
  王格东重重地嗯了声,沉着脸道:“这次绑匪的口气很大,非常嚣张,我感觉对方来头不小,现在这起绑架案,从头到尾都与以往接触的不同,而且整个案子疑点重重,真是难办。”
召喚法師 十級
35樓 發表于:2013-5-19 18:33
第十八章
  当天晚上,王格东依然留在县局等消息,林杰急匆匆跑进来,道:“老大,第一块工作查江小兵学校情况差不多了,他要好的朋友没发现他最近有异常,也没注意到被人跟踪过。另外和他有接触的几个社会流氓都抓进来了,初步审了一遍,没得到有用线索。”
  王格东点点头,道:“几个混混继续关着审吧,就算最终没结果,也等过了这一阵再放出来,免得被绑匪知道了,引起警觉。”
  “第二个调查安乐路上居民的工作还在进行中,暂时没有发现。第三个走访周边的工作也在进行,到目前没线索。不过第四个排查车辆,市局的图像处理结果还没发回来,但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有个人估计很可能就是绑匪中的一员。”
  “哦?”王格东有些吃惊,道,“有这种事,什么情况?”
  林杰道:“视频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你看一下吧。”
  王格东点开视频文件,画面中先是静态的场景,正对着安乐路出口的一端,灯光昏暗,此时路上没有人车经过。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出现在视频中,不紧不慢地走着,中间停顿片刻,很快走离了视频区域。画面也到此结束了。
  王格东抬头不解问:“你说的就是这个人?”
  “嗯。”
  “可这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林杰道:“可能是视频的光线太暗了,我调整一下对比度,你再看一眼。”
  随着林杰调整了光影效果,这次再看,画面比上一回略微清晰,王格东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仔细分辨中能够看出,那个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长款夹克衫,似乎体型有点胖,戴了毛线帽,脸上也遮着口罩,他走到视频中间时,突然抬起来头,似乎是在看向监控探头,同时朝空中伸出了右手。
  王格东惊讶指着视频:“这个人……这个人在对监控竖中指!”
  太嚣张了,实在太嚣张了!世上竟有这般气焰的罪犯!
  “是的,看他样子就是在竖中指,所以我们怀疑他就是绑匪之一。不过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就算图像经过处理,也没法知道此人是谁。”
  王格东寻思着,半晌,道,“此人之前是什么时候进入安乐路的?”
  “江小兵走进安乐路后,过了不到半分钟,他也进去了,随后过了大概八分钟,他走出了安乐路。”
  “八分钟……”王格东心里计算起来,“安乐路一共四百多米,普通人走完大概要花三分钟,这个人一共待了八分钟,嗯,没错,他就是绑匪!”
  “不过他是一个人走出安乐路的,没有带着江小兵。此后这个人也没回来过。”
  王格东点点头:“这证明绑匪至少有两个人或以上,既然不是他带走江小兵的,那就是同伙用车等把江小兵运出去了。”
  可王格东想不通,这人为什么不跟同伙一起离开,而是一个人这么嚣张、大摇大摆走过,对监控竖中指,这不就是在自己额头上写上“我就是绑匪”吗?他凭什么这么自信,敢挑衅警方?
  可转念一想,这家伙挑衅警方次数还少吗,这畜生不知吃了什么仙人屁,他就是这么自信,就是这么嚣张,你能拿他怎么样?
  “老大,接下去我们怎么查?”
  “调周边监控,查这家伙的行动轨迹,同时找找看,说不定他在其他监控里摘下口罩了呢。”
  “好,我马上去安排。”
  “还有,案发第二天的监控也查一下,看看是否有疑似这个家伙的人再次走进安乐路。”
  “好的。”
  “对了,早上过后,绑匪一直没打过电话了?”
  “嗯,对方的几张手机卡我们都做了监控,一直没收到过信号。同时我们查了绑匪用过的所有手机号码,都是不记名卡,购买地有的是市区,有的是杭州。”
  “杭州,跑这么远买手机卡?”王格东寻思道,“绑匪知道我们警方介入后,再也没用过江小兵的手机卡,每个电话都换新卡,而且从购买地看,既有市区,又有杭州,绑匪不会同时在一个点购买多张卡,他一定是每个销售点只买一张。对了,这些手机卡是哪个销售点,哪天卖出的,有记录能查?”
  “查不了,这些手机卡是书报亭和小卖铺销售的,移动公司没有登记哪家卖出,这几张卡都是在前几天才刚刚开通使用,所以也没办法知道绑匪到底是哪天买的。”
  看来绑匪这次准备得极其充分,打电话时用了信号干扰设备,通话不超过两分钟就挂断,而且每个电话,都用一张新的不记名手机卡,用后即丢,难怪这么有恃无恐,不怕我们警方查到他们。
召喚法師 十級
36樓 發表于:2013-5-19 18:40
很多案子都是通过犯罪分子的手机信号定位出结果的,这些罪犯大都文化层次低,对手机的知识很有限,直到**找上门,还想不通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这伙绑匪就不同了,对手机的监控格外敏感,警方根本没法通过手机信号查到他们的任何线索。
  对于这个时间紧迫的绑架案,查手机信号是最有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现在绑匪把这扇门给关上了,嗯,案子很棘手,对方不太好对付。
  王格东思索片刻,吩咐道:“先这样,我布置的四块工作还要继续做下去。视频里的这个绑匪,只能看出是个胖子,长相和年龄都没法判断。衣着上看不像个小青年,但也不排除小青年穿这种夹克衫的可能性。跟我们通话的绑匪听着声音像二十来岁的,但也可能是用了变声器,不让我们听出真实声音。视频里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和我们通话的那个人,现在也没法确定。恩……今天只能先这样了,你安排几个人继续查监控的线索,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
  等林杰走后,王格东一支支地点起烟,闭眼躺在椅子里分析着。
  这个案子不简单,绑匪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和能力,可以说,警方对他们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们有几个人?
  用了什么手段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江小兵,周围居民没听到动静?
  江小兵现在是死是活?
  如果还活着,绑匪为何不让江小兵与王丽琴通话?
  如果已死,为何绑匪不尽快完成交易,而是给警方三天时间破案,三天后再交易?
  该不会绑匪得知警方介入后,就放弃了继续交易的打算,虚晃一枪,故意约定三天期限,这中间处理干净江小兵尸体,此后警方再想找出凶手,凶手是谁,躲在天涯海角谁知道呢!
  此外,绑匪口气真大,丝毫没把警方放在眼里,甚至抱着把犯罪当成游戏的态度。
  不过话说回来,王格东也不由承认这次的对手干得很利索,从头到尾没留下人证物证,还嚣张地光明正大从监控底下走过,竖中指挑衅。却让警方依旧对他无可奈何。
  通常的绑架案,警方都能在短时间内查出绑匪和人质的所在地,从而进行围剿,到时派谈判专家沟通,几乎所有的绑匪都会在警方软硬兼施的包围下,心理崩溃,从而投降。
  但这起案件,最关键的是警方不知道绑匪是伙什么人,更不知道他们的位置,所有常规处理绑架案的惯用套路都无效。
  如果三天时间一到,警方依然不知绑匪的行踪,最后只能进入交易阶段吗?这是王格东不愿看到的。
  他细细思索着案情,除了绑匪狡猾,不留线索以外,他觉得这起绑架案更是疑点重重,似乎不单纯只是一起绑架案。
  第一,绑架对象挑的是江小兵。一般绑架案对象都是女学生,这起案件中,江小兵是男生,还是个混混,年纪虽小,但个头挺壮,会打架,放学回家也总是一帮人一起走,对绑匪来说,这种目标下手很有难度。金县虽然是浙江中部的县城,但有钱人同样很多,有钱人中,总有不少人家的子女,正在读初高中,需要夜自习,夜自习结束也是自己独自回家的。挑他们下手不是更方便?
  第二,绑匪对这次犯罪显然是做足功课了。他们专门准备了很多不记名手机卡,分别从不同地方购买,每打一次电话,就丢弃一张卡。而且对方很有耐心,江小兵独自回家出现的概率不高,回家路线也不固定,从同学口中得知,江小兵最近一直和他们一起走,唯独那天刚好落单,绑匪就抓住这个机会下手,显然是经过了多天的跟踪结果。
  第三,如果江小兵现在果真已经遇害了,那么凶手没有选择尽快完成绑架交易,而是给足警方三天时间破案,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到明天结束,还是没有进展的话,后天只能准备钱,与绑匪做交易了。
  王格东心里异常恼怒,绑匪挑衅他的话语萦绕心头,本来他势必要在这三天里把绑匪揪出来,要是到最后揪不出,反而要满足绑匪条件做交易,面子全失。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真要做交易,他倒也不担心,到时他有办法让绑匪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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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樓 發表于:2013-5-19 18:42
第二十章
  第二天过去后,县局对绑匪的行踪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通过排查工作,已经排除了绑匪就住在安乐路一侧居民楼里的可能。同时,周边的走访工作没有半点进展,江小兵失踪时没有目击者。从江小兵同学朋友处了解的情况,也是如此,根本一筹莫展。
  县局把经过监控探头,需要重点排查的车子视频发到了市局,但由于光线条件差,监控分辨率低,图像处理需要时间,并且说这个处理的最终结果,也不会太清晰。
  到了第三天,王丽琴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多次打电话问绑匪抓到了没,搞得王格东不甚厌烦,只能一次次好言宽慰。
  到了下午,王丽琴又打电话过来说,她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借钱的事宜,现在就过去写借条,同时把钱转到她账户上,跟银行预约,第二天一早就能取出三百万。
  王格东虽然基于绑匪不让人质通话,又煮熟人质耳朵这两点,判断江小兵已死。但这个判断仅仅是由已知线索的合理推断,从一名刑侦专家的严谨角度出发,现在没有证据断定江小兵已经死了。如果贸然告诉王丽琴,恐怕她马上会情绪失控,再与绑匪周旋想一网打尽会很麻烦。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太好把这个未经验证的猜测告诉王丽琴。
  反复忖度一番后,王格东同意她去准备钱,他这边也准备好了明天的计划,绑匪再打电话时,必须要跟江小兵通上话。
  如果绑匪执意不肯,那么江小兵遇害的可能性更大了,到时派便衣跟王丽琴一起,提着假钱去诱出绑匪。那时的工作重心就不是解救人质,而是抓获凶手。
  如果绑匪同意通话,证明江小兵实际上并没死,到时用真钱还是假钱做交易,王格东心里也有了打算。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绑匪真敢交易,他一定让对方无处遁形。
  安排已定,当天晚上,王格东先让便衣把手小区的主要通道,监视是否有可疑人员在附近徘徊,确认没有后,他和六名**穿着便衣,趁着夜色笼罩,偷偷来到王丽琴家中。
  王格东带来了一大袋的“钱”,这些钱是按绑匪要求的,十万块一叠的钱砖,不过每个钱砖只有上下两面一张是百元真钞,中间都是银行的练功券,钱砖的侧面涂好了颜色,若不拆开看,还真不容易分辨真假。
  王格东向王丽琴详细吩咐了一遍该如何跟绑匪沟通的事宜,包括各种情况下如何应对,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明天把绑匪捉拿归案。
  第二天早上九点,王丽琴手机响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大家顿时按计划行动起来。
  县局里的技术人员马上开始着手查信号,现场所有人耳朵里都戴好无线耳麦,可以同时听到手机的对话和王格东的指令,王格东嘴上戴了个小话筒,用来发指示,也可以直接接通手机与绑匪通话。
  王丽琴咬咬牙,还是接起了电话。
  对方轻松地说:“喂,还是我。意外吗,还是不意外?期待吗,还是不期待?”
  王丽琴求助的眼神看向王格东,王格东确实教了她对方说什么话该如何应对等,可王格东从没教过她,如果对方的开场白是套莫名其妙的说辞,又该如何回应。
  王格东张着口形示意:“问他怎么交易。”
  王丽琴只好道:“今天就交赎金吗?”
  “当然,我们不是给了**三天的时间嘛,可惜他们太笨,找不到我们,现在我也不想继续玩了。三百万准备好了吗?”
  “还……还在银行。”
  对方微微有点恼怒:“怎么还没取出来?如果你不想花钱换回你儿子,那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王丽琴忙道:“三百万数额大,要预约的,昨天刚预约,今天……今天马上就能取。”
  对方笑着道:“原来昨天才预约呀,看来那位很厉害的专管刑侦的王局长,前几天一定信心满满地认为肯定能抓到我咯,哈哈。对不起,时间差不多了,我得挂电话,等下再聊。”
  说着,就挂了电话。
  县局技术人员马上传来声音:“老大,还是新号码,时间太短没查好就挂了。”
  王格东冷哼一声,把头一别,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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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樓 發表于:2013-5-19 18:44
过了几分钟,对方果然又打来了电话,依然是新号码:“喂,还是我,哈哈,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阴魂不散?你现在先去取钱吧,记得是十万块一刀的钱砖,过后我会通知你如何交易。对了,可不要妄想用假钱啊,如果是假钱,我直接撕票了。还有告诉那位很厉害的专管刑侦的王局长,电话背后偷听我不介意,等到交易时再派人跟着,我就真的生气了。”
  所有人都脸色一震,不少新人都在心里想,绑匪怎么知道我们在监听电话?
  王格东一点都不意外,绑匪准备这么充分,显然会想到警方一旦介入绑架案,是不会退出的,当然会监听着王丽琴的手机。
  王丽琴按照指示问:“等一下,我取钱之前要听到我儿子的声音。”
  对方道:“我为什么要满足你这个条件?”
  王丽琴声音哽咽起来:“你们……你们一直不让我听我儿子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被你们……”
  “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江小兵已经死了,那接下来的交易就是纯粹讹你钱了对不对?”
  大家都没想到绑匪居然会直截了当地戳穿他们的心思,把问题挑明了说。
  对方继续道:“好吧,今天江小兵就在我身旁,我没理由不让你们通话。不过我只给你几秒钟时间。”随后电话里头传来对方走路的声音,过了几秒钟,又传来对方声音,“我现在松开你的嘴,你只能跟你妈说几秒钟的话,如果你说了现在所在地的话,我直接杀了你,听见了吧?”
  隔一秒钟后,传出了一声:“啊……啊……你要干什么,不要……啊……”江小兵的声音就此中断。
  “小兵,小兵,你怎么了,怎么了!——你把小兵怎么样了?”王丽琴着急问。
  “没怎么样,你不是要听他的声音吗,我不过是碰了下他耳朵的破口,让他发几句声音给你听听。还要继续跟他说话吗?他现在耳道里结了血块,听不太清我的话,估计也听不清你的话,需不需要我替他把耳道的血块挖干净,和你通话?”
  王丽清连忙摇头:“不要,不要……我求你们不要虐待他了,钱我一定会给的,求你们一定放过他。”
  对方笑道:“这样合作就很愉快了嘛,放心,只要钱到手,江小兵一定会放的。我们也不想杀了江小兵,绑架案和凶手案的量刑还是有挺大不同的,我们比你们更懂法。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愿杀人。只要你配合好,一切都会顺利的。你去取钱吧,一个小时后见。”
  说完,再次挂上了电话。
  王格东皱着眉头,问道:“刚才声音是不是江小兵的?”
  王丽琴非常肯定,同时焦急道:“王局长,现在要不要去取钱,你们一定能救出小兵吗?”
  王格东烦闷地按了按太阳穴,他想不明白,怎么江小兵还活着?
  听对方的话中意思,不愿让江小兵说太多,是因为江小兵知道此刻身处的位置,怕他说出来曝光绑匪的窝点。这也合乎绑匪的立场。同时也证明了这伙绑匪比一般的犯罪分子高明得多,谨慎得多。
  很多普通的犯罪分子,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防备心理很强,但往往在和警方通话中,无意间就被套出话了,到时怎么被抓的都没想明白。
  而这伙绑匪呢,冷静、不慌不忙,所有的计划似乎都有条不紊,按照他们自己的节奏进行着,丝毫不被警方的介入打乱。实在是棘手的对手。
  同时,刚才也表明了,之前对方说自己是中间人,江小兵不在身旁是真的了。那么把耳朵煮熟,可能仅是绑匪中的某个人比较变态吧,无关掩盖江小兵已死。
  思忖片刻,王格东道:“小李,你陪着去银行取钱吧。”
  等他们走后,林杰凑上来,低声道:“老大,您真准备让王丽琴去取钱,我们用真钱跟他们交易?”
  “等下看绑匪要怎么交易再决定吧。银行是肯定要去的,万一绑匪盯着王丽琴没被我们发现呢,绑匪若没见到王丽琴去银行,对钱的真假自然要怀疑了。既然现在我们知道江小兵还活着,我们首先要保证人质和王丽琴的安全,其次才是保证钱不能落入绑匪的手里。”
  “不过我在怀疑绑匪难道真敢来交易?”
  王格东道:“绑匪如果来交易,有三种情况。一是他们直接带江小兵过来,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把他们果断包围了,到时谈判专家和狙击手都上,软硬兼施,对方最后一定全部投降。二是绑匪派了那个中间人过来,江小兵继续跟其他绑匪躲在幕后,这时候要先控制住中间人,再想办法把对方一网打尽,救出人质。第三种情况,绑匪让我们把钱放在某个地方,他过后会来拿。这个地方即便不适合警方直接在旁边跟哨蹲点,我们钱里面还放了GPS定位装置,绑匪敢拿钱更是只有死路一条。”
  林杰道:“可是我们目前对绑匪情况一无所知,不管哪种情况抓捕时,绑匪一定是跑不了,但江小兵都有可能保不住。”
  王格东眼睛里寒光一闪,点点头道:“确实,不管哪种情况,江小兵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具体情况具体处理吧,最坏情况是送对方一个江小兵,绑匪一个都走不了。”
  事到如今,这个不知道绑匪和人质身处何方的案子,想要直接解救人质是不可能的了,交易一定要进行。王格东把三种所有可能的交易情况都做好了充分准备。
  交易时,绑匪如果直接带人质过来最好,但这么狡猾的绑匪,王格东猜想他们一定会先收着钱,再继续扣着江小兵当人质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如果绑匪以为用这种方法可以继续要挟警方的话,哼,太天真了,王格东自有对付这帮家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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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樓 發表于:2013-5-21 19:34
第二十一章
  一个小时后,非常准时准点,绑匪打来电话:“钱准备好了吗?”
  “恩……好了。”
  “是十万块一叠的钱砖吗?”
  “是的,银行拿出来就这样。”
  “你是不是准备用假钱呢?”
  王丽琴忙道:“不会的,一定真钱。我能再和我儿子通话吗?”
  “不行,你的要求有点多,你儿子话说多了,对我们只有坏处。我拜托你别再污蔑我的身份,我不是好心人,更不是慈善家,我是绑匪!废话不多说,嗯,好像废话也都是我自己在说,好吧,这回真的废话不多说了,你自己会开车吗?”
  “恩……不会。”
  “那你怎么过来?”
  “去哪里?”
  “有点远。”
  王格东眼神一动,忙指示她按计划回复。
  “三百万很重,我一个人拿不动,我表弟和我一起来行吗?”
  “你表弟,为什么这种剧情都会冒出个亲戚?不会是找个便衣**冒充吧?”绑匪笑声连连。
  王格东忙使眼色,王丽琴镇定下来,道:“不是,真的是我表弟,不信你可以查。”
  绑匪苦恼地笑了句:“哦……你知道我没法查,所以说得这么自信。也罢,你和你表弟一起来吧,记住,如果带了**,那就没法交易了。你表弟会开车吧?你们开车到南湖水库吧,到时见。”
  说完挂掉电话。
  南湖水库?
  王格东心里马上算计起来,南湖水库在乡下,面积非常大,四面环山,离县城大约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如果绑匪要在那边交易,湖周边全是山,地理位置对警方很不利,他们不太好布控。
  但事到如今,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继续和绑匪做交易。反正还有GPS定位工具放在钱一起,哼哼,绑匪能跑得了?
  王格东连忙吩咐小李带枪装成表弟,跟王丽琴同去,做好保护工作,同时,给小李的衣领处装上一个小巧的对讲机装置,对讲机最大有效距离是一千米,警方大部队跟在后面,嘱咐他一有情况马上联系,不要中了绑匪圈套。
  另外,一大袋的真钞和一大袋的假钞都带车上,到时具体用哪个,等王格东的指示。
  南湖水库的位置很偏,虽说距离县城的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公里,但从县城出发,开过一段省道后,就转入了弯弯曲曲的乡村公路,再开一段,出现了一条泥土路,坑坑洼洼,蜿蜒通向山区深处。
  一路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山区的最深处,出现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有几个弯口,望不到边际,是个环山而建的大水库。
  这个水库是金县最大的饮用水源头,由于库区地势深,平时闲暇钓鱼的人也不愿跑这么远,所以他们下车后发现视野所及处,一个人都没有。
  王格东带着的**,开着普通牌照的公车,偷偷在后面距离一千米左右处跟住。同时一路也小心注意着是否还有其他人蹲哨。
  小李和王丽琴下车后,王格东的车子在水库外拐进了一条小弯道里藏了起来,同时早已下令其他车辆的人员,悄悄绕后跑到库区附近的山上躲藏起来。
  王丽琴拨打绑匪的几个手机号,全部关机。等了好久,绑匪终于打来电话:“到了吗?”
  “到了,你在哪?”王丽琴和小李四处张望,没发现人影。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躲在山上观察你吧?”
  王格东心头一震,又被绑匪猜出了用意。王丽琴不知如何回答。
  绑匪继续自信地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中,不用费心思抬头找我位置了。待会儿你就知道我在哪,现在按我指示进行交易就行。当然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哦,别想用假钱,否则就算**在远处跟着,你也救不回你儿子了。”
  王格东监听着手机,暗暗分析着绑匪一定就在某处的山上,此刻正用望远镜进行观察,这才如此自信满满。
  王丽琴只能继续按指示道:“你们什么时候放人?”
  “钱收到自然就放。”
  “我怎么相信你们会遵守承诺?”
  绑匪轻松一笑:“这实在不太好证明,我总不能把我的信用卡还款记录给你看,彰显我是个诚信的人。信不信是你的事,你儿子的命在我们手里,你可以选择不交易。”
  王格东给王丽琴下指示:“答应他,先交易。”
  王丽琴道:“好,你说,我怎么把钱给你?”
  “石头滩知道吗,你们先到石头滩上来吧,我会继续打电话给你的。”说完,就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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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樓 發表于:2013-5-21 19:34
距离他们此刻所在位置大约五六百米远处,有片石头滩,两人上车,开车过去,同时,后面跟着的**也下了车,偷偷向前移动,使距离保持在一千米的对讲机范围内。
  到了石头滩后,没几分钟,绑匪又打来电话:“石头滩北面外圈有棵特别大的树,比周围其他树明显大,看见了吗?”
  他们抬眼去看,那棵特别大的树很显目,周围都是其他的小树,可是这附近没有见到人,绑匪呢?
  王丽琴只好应承:“看到了,然后呢?”
  “走到树那儿去,树后放着个箱子,你们先找到箱子吧,待会儿说。”又挂了电话。
  监听手机的王格东狠狠抿嘴咬牙,绑匪太狡猾了,每次都用新手机卡,而且通话时间都很短,他们根本没办法确定信号源。
  王丽琴和小李走到树后,果然看到一块石板下,压了个大箱子,拎起箱子掂了掂,里面没东西,是个空箱子。
  这时绑匪又打来电话,道:“箱子找到了吧?”
  “恩。”
  “把箱子拿到你们车旁,装钱。箱子里有三十张锡纸,把十万块一叠的钱砖用锡纸包好,包严实了,放进箱子里。不要用假钱哦,真假我马上就知道了。如果是假钱,那就永不再见了。你可以考虑下,你是该相信**,还是相信我。我给了**三天时间,还是抓不到我们。如果**怂恿你用假钱,后果自负吧。”说完又挂了电话。
  王丽琴心中忐忑,原本她也想用假钱,但绑匪几次三番如此自信地威胁自己和警方,并且想起绑匪给了**三天时间都没抓住他们,可见这群绑匪的手段比**更高明。加上现在**大部队远在一千米外,到时怎么支援呢?
  一定要用真钱,否则儿子的性命难保。
  小李见王丽琴脸色异样,明白了她的顾虑,低声对着领口的小话筒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王丽琴对话筒道:“王局长,还是用真钱吧,万一……万一就不好了。用真钱你们不是有卫星定位装置吗,这钱肯定能追回来的。”
  王格东深呼了一口气,他根本琢磨不透绑匪的用意,为什么把钱放到这个箱子里,又为什么要用锡纸包好,真假马上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疏忽大意,如果绑匪此刻就躲在山上,等下突然现身交易,而他们**大部队又在远处来不及支援,小李虽有枪,但毕竟一个人,绑匪说不定也有枪呢,若被绑匪发现是假钱,一定知道上当了,到时直接通知其他绑匪撕票,那么即便控制了来交易的绑匪,也没法救出人质。
  绑架案如果是因为警方冲动导致的人质死亡,王格东多少要吃几个问责,他不想这么做。并且连王丽琴自己也想着用真钱,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思考已定,他下指示:“按绑匪的要求做。小李,顺便把GPS装置放进箱子里。对了,待会儿如果绑匪现身,你要想办法把对方引到视野隐蔽处,其他绑匪可能在山上某处用望远镜观察,你要挑个有遮掩物的位置,不让对方的其他人能观察到你们的情况。同时,第一时间摸清楚他的底细,把他控制住。”
  “好的,老大,我会随机应变的。”小李心中既激动又紧张,这次办成功了,他一定会记上首功,往后升职的机会很大。而且他带了枪,他枪法很准,演戏时多次评过神枪手,他一点都不怕绑匪耍什么阴谋。
  两人把箱子拿到车子旁,打开一看,果然是个空箱子,里面放了一叠的锡纸,就是烧烤用的那种。
  绑匪反复提醒不要用假钱,否则立即撕票,王丽琴不敢怠慢,小李更无所谓,反正局长也说了用真钱,用的又不是他自己的钱。而且自己持枪守在箱子旁,绑匪一现身,就会想办法控制住对方。加上待会儿箱子里会放入GPS定位装置,即便绑匪用人质威胁要拿走钱,哼哼,除非他跑出地球了,否则每时每刻的位置都在警方的掌控中。
  两人提出装真钱的袋子,取出钱砖,用锡纸一块块包好,放进箱子里。随后就是等待绑匪的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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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樓 發表于:2013-5-21 19:35
第二十二章
  过了几分钟,绑匪再次打来电话:“包好了吗?”
  “包好了。”
  “包仔细了,不要漏水呀。”
  王丽琴不解问:“什么不要漏水?”
  “等下你们要把箱子扔到水库里,如果漏水,那这些钱我不还要晒过吗?当然了,你们也不要在钱外包塑料袋,影响我验钱,如果包了塑料袋,同样撕票。”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全部大吃一惊,把箱子扔到水里,难道绑匪通过潜水拿走钱?这个变故显然出乎了王格东的意料,他做梦也没想到绑匪会用这种方法交接赎金,难怪不怕他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如果用这方法交赎金,绑匪这边显然已经做足了准备,可他们警方一点预防措施都没有。水库这么大,一望无边,若绑匪从水底下拿了钱,飞快游走跑到某处上了岸,这可怎么办?
  小李马上跑到一边,低声询问:“老大,我们怎么做?”
  还没等王格东想出办法,绑匪声音又传来:“马上把钱包完整,合上箱子,然后走到石头滩靠水库的最大那块岩石处,把箱子扔下去,三分钟后我们收钱,确认无误放人。如果三分钟后见不到钱,那么你也永远别想见着你儿子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绑匪就挂掉了电话。
  王格东抿抿嘴,三分钟时间一眨就过,根本不给他留下思考应对的时间,他牙齿咬住嘴唇思索了几秒钟,又问:“箱子是不是就是普通的行李箱?”
  “恩,没发现异常。”
  “箱子里有袋子吗?”
  “有的,拉链袋。”
  “GPS遇水会坏吗?”
  “防水装置,没关系。”
  “好,那你把GPS定位的小圆球塞到袋子里装好。”王格东心里冷笑,绑匪啊绑匪,就算你们潜水,你们要是有胆拿钱,我就怕你没命花!
  小李马上按要求塞好定位装置,随后道:“老大,接着怎么做?”
  “时间紧迫,现在换钱也来不及了,按绑匪的要求做,钱全部检查一遍,包好了,不要进水。王丽琴,你放心,绑匪就算拿了钱,我们肯定也追得回来。小李,等下你去扔箱子,不要扔得远了,尽量扔在浅水区,随时准备好枪。如果绑匪出现在湖底下,一定要想办法控制起来。”
  这个命令他下得模棱两可,小李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绑匪出现在湖底,还怎么想办法控制起来?
  是直接击毙?还是自己跳进水里跟绑匪搏斗?
  那位置可不是隐蔽区,不管直接击毙还是跳到水里跟绑匪搏斗,其他守在远处的绑匪一定会看见的,到时准撕票。
  人质被杀,责任算谁的?
  责任自然不能领导背,总是自己扛。原本想通过这一役来积累功劳,可现在这活不太好办呐。小李相当苦恼。
  王丽琴只希望儿子能活着回来。她也考虑过,这回儿子也是凶多吉少,即便交了钱,最终儿子真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如今儿子还在绑匪手上,她无依无靠,只能全部依赖警方,她即便怀疑王格东这个命令是否会影响到儿子的生命安全,此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照做。
  两人最快的速度确认了一遍钱砖的包裹,由于锡纸可以做出折皱,钱严实地包在里面,短时间内一定不会进水。绑匪提醒不要包塑料袋,影响他点钱,一来他们也没这么大的塑料袋,二来时间紧迫,根本没功夫再包严实点。反正钱暂时不会进水,绑匪拿走钱也能查出位置,一切照做吧。
  时间过去一分多钟后,两人准备完毕,小李扛起大箱子,跑到石头滩最外侧的那块大石头上,石头下的湖水目测有三四米深,这么深的水阻力很大,绑匪即便出现,也很难直接击毙,赤手空拳跳下水里跟潜水的绑匪搏斗,他更不敢。
  他周围看了一圈,把箱子朝右手边稍微浅一点的地方扔了下去,那里大概不到两米深,距离也很近,他趴下身,思考着绑匪一旦出现,击毙应该没大问题。直接击毙在湖底,其他绑匪是否会发现,不太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箱子扔下去后,稍微浮了几秒钟,随后马上沉了下去,一个个小气泡从箱子表面冒出,显然已经有水逐渐渗入了。接着,气泡开始越冒越多。
  很快三分钟到了,湖面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出现绑匪的身影。小李趴着躲在岩石的一侧,细心观察着,心里紧张万分。
  “老大,没人来呀。”
  “再等等。”
  又过了几分钟,绑匪还是没有出现,箱子里的气泡一直在冒着,速度很快,说明不断有水涌入。小李握枪的掌心已经冒出了汗珠。
  四周一片静谧,现在是冬天,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王丽琴站在远处的车旁,更是心急如焚。
  再过了几分钟,依然毫无动静,那个箱子沉在水底,压根没人来拿。
  “老大,还是没人来呀。”
  王格东心中有个奇怪的预感,这次他们中了绑匪圈套了,但到底是什么圈套,他说不出。犹豫片刻,道:“钱会不会进水?”
  小李肯定地答复:“不会,我们包得很严实,锡纸折了几叠,箱子进水了,钱也不会湿。就算钱湿了,银行也能换。”
  王格东思索一番,道:“那好吧,再等一下。”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期间经历了多次彼此询问情况,到这个时候,王格东再也忍不住了,道:“先把箱子捞出来再说。”
  小李有些胆怯:“捞出来?绑匪会不会就藏在水底附近,等我下水后,他再下手把箱子夺走?”
  王格东深深吸了口气,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如果绑匪穿了潜水衣,隐藏一侧,等小李下水再用鱼枪之类的玩意儿突然袭击,说不定不光钱保不住,人质保不住,还会牺牲一名**。
  正当王格东举棋不定时,绑匪的电话却再打来了:“我查过你那位表弟实际上是名便衣,所以这次交赎金的行动暂时取消,我暂时不撕票,再给你一次机会,等明天重新交易吧,到时我会通知你,可别带什么表弟了,这剧情一点都不好玩。”说完,挂断电话。
  这……王格东用力握了握拳头,心里把绑匪全家都咒骂了个遍。整了这么久,居然是逗我们玩!
  他刚要下令叫小李把箱子弄上来,又想到说不定这又是绑匪的计谋呢,还是保险起见为好,他马上吩咐手下,开车直接到水库那边,一起把箱子弄出来。
  箱子终于捞上来了,王丽琴茫然无措,心里怨恨着从头到尾都是这帮**瞎搅和,帮倒忙,如今弄了这么久,还是被绑匪识破了,结果暂停了交易。她心里想象着儿子在绑匪手里,又要吃不少苦头了,不由得眼泪如流水般落下。
  还没等她伤心个够,另一边的一声大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老大,这……这怎么回事!”小李打开箱子后就是一声大叫。
  锡纸没了,钱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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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樓 發表于:2013-5-21 19:36
第二十三章
  箱子打开后,里面灌满了水,所有的锡纸竟然全部凭空消失不见了!
  而一刀刀的钱砖,全部变成了一团团滑腻腻的东西,如沾了洗洁精一般,钱上的图案,变成了黑褐色的一块块,小李扯开一块钱砖,想掰开来,却发现成了豆腐渣模样,一捏就整块胶结在一起,费力从中间掰开,里面只剩很小一块的红色图样,周围的绝大部分面积,都已完全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钱。
  也就是说,三百万,废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锡纸去哪了?钱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箱子里的狼藉,王格东干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脊背感到一丝冷汗渗了出来。
  王丽琴更是不知所措,先前担心儿子的安危,现在却发现交易的现金全废了。
  江家的总资产当然不止三百万,但三百万可是江家近一半的财产了,现在江平已死,以后没有收入,就指望着吃老本。儿子被绑架了,当然性命第一位,凑出三百万实是无奈之举,本想当然认为有县刑侦队的介入,绑匪就算把钱拿走,早晚也追得回来。钱还能在眼皮底下跑了不成?
  可现在情况是,儿子还没回来,钱也没被绑匪拿走,可这些钱却废了!
  变成这幅模样,根本看不出是钱,银行铁定是不给更换的。
  平白无故,便衣**视线从未离开过一秒的情况下,箱子里的钱却成了一堆废纸浆。
  如果不是身旁有**搀扶,王丽琴已经昏倒下去了。
  这时,绑匪又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王丽琴颤抖着接起,绑匪问:“箱子你们收回来了吧?”
  “钱……怎么……怎么会这样……哇……”王丽琴再也忍受不住,大哭出来。
  绑匪轻松地笑着:“听你声音,看来你们用的是真钞,这我就放心了。我刚才就说了,钱的真假我马上就能知道。不过这事情可不能怨我,是你先让**跟着的,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明天同个时间,继续在这里交易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交易,我会继续等你的。不过这一回,可别带什么表弟咯。”说完挂断电话。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王格东不知怎么开口,因为闹成这副局面,他担心王丽琴这女人张口要县局赔钱。钱是歹徒弄坏的,又不是**弄的,当然不可能赔,但这女人真要闹腾起来,事情也很头大。
  王丽琴心中也是充满了恐惧矛盾复杂恨,她既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危,又怪**无能,同时也想着家里近一半资产没了,另外几套房子得卖了还债,当然了,她当了江平这么多年老婆,大局观上还是懂的,知道出了这种事,**不可能赔钱给她家,要是闹腾的话,警方既然介入调查了,现在再袖手旁观,那明天不但交接赎金不知怎么着手,儿子性命更无从保证,再去弄三百万也已无能为力了。
  若是从头到尾没报过警,说不定反而也是好事,儿子也已经被放了,但现在正处这尴尬的境地,你让她能怎么办?
  大家都沉默了许久,反而王丽琴这个女人先冷静下来,求着道:“王局长,您看明天怎么处理?我儿子能活着回来吗?新筹三百万我也一时间拿不出来啊。”
  王格东并无主意,以往的绑架案,至少很快就知道了绑匪在哪吧,绑匪也会告诉在哪里交接,知道绑匪位置,直接包围上去,再派狙击手和谈判专家一起软硬兼施,鲜有绑匪不投降的。
  可这个绑架案,从头到尾他们只知道江小兵在绑匪手里,绑匪到底在哪一无所知,而且绑匪表现出根本不怕他们,软硬兼施也派不上用场,才会被迫走到交赎金这个地步。
  可交赎金过程绑匪却没现身,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在**眼皮底下把锡纸变没了,钱也变成一堆黏糊糊的东西,这剧情,绑匪根本没按套路出牌。
  这样的绑架案,别说他没经历过,连听都没听说过,包括省内这几十年来的绑架案,从没有像这起那么棘手,那么让**头痛的。
  思虑良久,王格东只能道:“咱们先收队回局里分析一下如何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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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樓 發表于:2013-5-21 19:36
第二十四章
  一群人回县局后,王格东先安排局里的女同志安抚王丽琴,自己带刑侦队的人马上开了个专项会议。
  王格东一脸阴沉:“今天的情况大家都是看到的,绑匪太狡猾,一开始就知道王丽琴表弟是我们的便衣,一直没有点破,反而不知用了什么诡计,把整箱钱都弄废了。这件事部分责任也在我,只想着绑匪会用什么办法在带枪便衣眼皮底下拿走钱,没料到绑匪没现身,却把钱毁了。他这是向我们示威,向我们报复,向我们警告带**跟着的后果!”
  众人都是义愤填膺,没一个人能料想到这个结果。
  钱用锡纸包裹得很严实,翻了好几圈,折叠压住所有角,不会进水,这才顺了绑匪的要求,把钱箱扔到湖里。而且钱箱就在持枪便衣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水下来人,要拿走钱箱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即便绑匪做到了,钱箱里塞进GPS定位装置,绑匪拿走钱更只是自投罗网。
  王格东在定出这个计划时,已经做了多重保险,可是意外偏偏还是发生了,锡纸莫名其妙消失,钱也烂光。
  据小李和王丽琴描述,当时他们还特意检查过锡纸,可以肯定是烧烤用的那种,绑匪没法做手脚,问题到底出在哪,绑匪是怎么做到的呢?
  简直像一场魔术,绑匪在谈笑间,把他们一帮人全骗了,而且骗在眼皮子底下,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王格东继续道:“绑匪最后电话里说明天同个时间同个地点重新交赎金,大家有什么看法?”
  小李脱口而出:“老大,这一定又是个陷阱。”
  这是句废话,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陷阱。
  有哪个绑匪会提前一天通知人质家属包括一堆**在内,交赎金的时间和地点?
  而且地点又挑在了南湖水库的石头滩,这里四周都是山,绑匪容易隐藏,**当然也容易隐藏。继续这个地点交易,**只要事先偷偷埋伏在四周的山上,安排狙击手布置,绑匪要拿赎金,有这个胆量有这个命吗?
  林杰道:“老大,我觉得今天这整件事很可疑,绑匪明明知道王丽琴表弟是小李扮的便衣,却任由我们继续扮下去,到最后才毁了三百万。连三百万这么大一笔金额毁了,绑匪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心疼,这太不正常了。”
  没错,绑匪似乎对三百万一点都不心疼,这是个疑点。
  当然,这不是他的钱,但这是他精心计划后索要的赎金。巨额赎金说毁就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绑匪凭什么理由相信,王丽琴会再凑足三百万给他?
  换做一般的绑匪,眼见三百万送上门,都已经是恶狗扑食,瞬间放弃了原有计划,甚至明知眼前有**,也要铤而走险带走钱了。
  可是这伙绑匪,用三百万只换来他一句知道钱真假的调侃!
  王格东把头埋进了手里,默默思考,始终想不出办法来化解当前的困局。
  花光心思也想不出绑匪这么做的动机。
  不知道绑匪和人质的位置,根本没法对其进行威胁打击。
  除非是绑匪自己打电话过来,其他时间绑匪电话一概接不通,谈判专家毫无用处。
  虽然这起绑架案疑点重重,但摆在他们面前可供选择的路只有一条,继续跟绑匪做交易。
  也只有这一条,才能让绑匪最终现身,只要一现身,一切都好办了。
  想通了面前的路只有一条,王格东也就不用再犹豫了,马上道:“不管绑匪明天是否会再变更交易地点,南湖水库那边的埋伏工作还是要提前做的。小张,马上找相关单位,把南湖水库周边最详细的地图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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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樓 發表于:2013-5-21 19:36
半个小时后,队员就从水利局弄到了详细地图,包括周围山脉的等高线等各种资料都有记载。
  地图投影到墙上后,王格东看了许久,站起身拿天线杆做解释:“明天绑匪会不会改变交赎金时间和地点,现在没法确定,但我们也必须做好南湖水库区域的提前布置工作。大家看,石头滩这个位置刚好是个视野空旷区,现在我们没法判断绑匪是否在周围山上蹲守监视,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假设绑匪就在远处的山上,用望远镜观察南湖水库,短时间内我们没办法把他们抓出来,而我们警方的布置工作,也不能直接出现在石头滩上。林队,你看仔细,这几个点的山上,刚好能把石头滩的区域包围起来,我们干警埋伏其中,一旦出现情况,都能在三五分钟内冲下支援。同时,安排狙击手准备着,具体行动到时听指挥。只要把这几个点的埋伏工作提前做好,绑匪一旦出现,他百分之百回不去!”
  林队道:“好!”
  王格东继续道:“另外,这远处的几个点,也需要派人守着,防止绑匪依然采用今天要求把箱子扔水里,他们从水下拿钱。只要这些点全部守住,视野就能包围住南湖水库的整个库面,即便绑匪用潜水的方式拿赎金,他也逃不出我们的监视。此外,明天让王丽琴继续带着GPS定位装置,就算绑匪临时更改地点,我们也能从容应对。林队,你马上安排人,并且申请狙击手支援,今晚趁夜色掩护,不从车道走,从水库周边其他山上绕上去埋伏,沿途注意观察是否有人,一旦半夜山上看到人,先拿下再说。”
  “好,我马上安排。对了,老大,明天交易的钱还没准备好。”
  王格东冷哼一声:“用假钱!”
  “那……万一绑匪看到假钱,直接要撕票呢?”
  “哼,现在绑匪位置不明,我们一直担心着江小兵会不会被撕票,反而中了他们圈套,时刻处于被动。大家记住,明天最重要的,是抓住绑匪!”
  这话的意思一说,大家都心领神会了,显然王格东已经被绑匪彻底激怒了,明天的行动,将不再把江小兵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而是抓获绑匪为首要任务。即便江小兵遇害,把整个案件报上去,有了今天的事做铺垫,上级一定不会怪罪他们没能成功解救人质,抓获绑匪才是首功!
  王格东如同作战指挥一般,对着地图交代完毕,他坚信,只要绑匪若还是在南湖水库交易,必定能控制住。即便绑匪临时改变交易时间和地点,大不了今天晚上的安排工作白费,其他人马也能迅速调动,又有GPS的协助,绑匪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散会后,他又到了法医实验室,找到陈法医:“老陈,箱子查得怎么样了?”
  陈法医苦恼地摇摇头:“锡纸怎么会消失的,这一点现在还没结论。”
  “其他呢?”
  “现在只测出钱是被碱性溶液腐蚀的,而且是强碱性溶液。”他怕王格东听不懂,又解释道,“就像肥皂水,是碱性溶液,我们测出的PH值很高,而且这还是经过长时间湖水浸泡后稀释的结果,一开始的碱性一定更强,所以才会把这些钱全部废了。”
  “这强碱溶液的腐蚀性很强?”
  “当然,你看钱都成纸浆了。”
  “可这溶液哪来的,箱子里要是有强碱性物质,王丽琴和小李放钱的时候多少该有所察觉啊?”
  老陈表示无奈:“箱子里放不了液体,而且锡这种金属不与碱性溶液反应,我想不通保护钱的锡纸为什么也会消失了。”
  王格东深深吐了口气:“你这边多久能全部弄清楚?”
  老陈道:“估计总要个一两天时间。”
  王格东只能道:“好,那尽快吧。”
  他对法医鉴定物质的工作步骤有一定了解,法医的工作并不像普通人想像中的那么神奇,那么高端。
  许多人会觉得物质鉴定不是很简单的工作嘛,放到超高倍的电子显微镜下,直接看物质的分子结构就知道了。
  这是不可能的,世上还没这种仪器。
  法医的鉴定工作,首先测量物质的酸碱度,也就是PH值,然后根据结果,进行推断物质中含有那些离子,再弄出少量样本,经过显色反应,确认猜测的离子是否存在。最后把里面所有的离子成分都确认出来了,才能下结论这个物质到底是什么。
  这需要不断猜测,再实验确认,没办法几个小时内就给王格东一个准确结论。
  陈法医虽然有着二十多年的法医工作经验,但他一是从未接触过这类案子,二是化学知识远不及陈进这位化工博士来得深厚,所以他才想不通到底用什么办法,变魔术一般把锡纸弄没了,又冒出了一箱子的强碱性溶液把钱全腐蚀坏了。
  如果陈进知道他们此刻还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一定会笑着说,少年人,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凭借他丰厚的化学功底和职业敏感度,早就明白过来这其实只不过是简单的几次化学反应的结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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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樓 發表于:2013-5-21 19:39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绑匪同样时间再次打电话给王丽琴,提示她一个人带钱,别让**跟着了,地点依旧在南湖水库,说完挂断。
  王格东已经详细吩咐过她该怎么做,一切按计划进行。
  她坐上警局安排的出租车,一路开到南湖水库,独自下车后,拿出装满假钱的箱子,摸了摸口袋里的GPS定位装置,又朝四周山上看了眼。虽然她看不到人,但她知道,周围至少有十多双眼睛密切地盯着保护她。
  或许,除了那十多双眼睛外,还有绑匪的盯梢。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想救儿子的唯一一条路,只能继续做交易。
  出租车开走后,她一个人站在水库的石头滩上,强行让自己显得镇定,等待着绑匪的进一步指示。
  半个小时后,绑匪的电话终于响起:“你到了吧?”
  “恩,下面你们想怎么样?”
  绑匪笑了起来:“这么严肃紧张做什么呢?放轻松点,开心一点,很快你就会和你儿子会面了嘛。”
  这句话一说,王丽琴倒没觉得什么,王格东心里突然泛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压低声音,先对各个蹲点人员下指示:“所有人员注意,密切盯住现场,保证人员安全。”同时,他通过王丽琴耳朵插着的小耳麦,道,“王丽琴,你小心一点,有什么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王丽琴深呼了一口气,她这样一个女人,从未有哪一刻如今天这般坚强,不管恶毒的还是良善的人,对自己孩子的爱是真实的。
  她冷静地对电话说:“我钱带来了,是真钱,我身边也没有**,说吧,这次怎么交易?”
  “你身边没**,不代表**没在远处盯着你呀。”绑匪笑着道。
  在他轻描淡写的笑声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新手**们都在发挥想象力猜想着,这家伙怎么又猜到了?该不会有内奸吧?
  王格东低声道:“告诉他,周围没有**。”
  王丽琴道:“我周围也没有**,你放心。”
  绑匪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有**我们也不担心,依然会让今天的交易顺利进行的。”
  王格东心里一惊,绑匪这次料准他们派了人守在附近,还有这么大自信,他凭什么?
  绑匪继续道:“时间到了,我换个号打你。”
  几分钟后,又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为了今天的交易快点进行,我也不多废话了。石头滩的南面外围有一棵小桑树看到没有,周围只有这一棵是桑树,相信你不会找错。”
  王丽琴此刻正站在南面,目光搜寻一番,就找到了那棵桑树。
  “看到了。”
  “桑树背后有片小石子,石子下面埋了个箱子,你去挖出来,三分钟后再见。”说完挂断。
  王丽琴刚要跑过去,王格东道:“你小心点,现在你是一个人,不要中他们圈套。你过去时,不管看到什么,都马上通话保持联系。”
  “好的。”
  王丽琴跑到桑树后,果然是一片小石子,她翻了一圈,看到下面有个黑色的箱子背。
  “王局长,我看到箱子了,埋在石子下面。”
  “你先不要乱动,仔细听听,箱子有声音吗?”王格东刚经历过甘佳宁这位炸弹烈女还不到两个月,本能想到箱子里会装炸弹。但附近视线可及处,没有绑匪身影,这距离肯定是超过遥控炸弹的,就怕遇到震动炸弹或定时炸弹。——当然了,国内有这技术的家伙也没几个,他不过是以防万一。
  王丽琴小心听了一阵,回报:“没有声音。”
  “好,那你先不要直接把箱子拿上来,把上面的小石子先弄开。”
  王丽琴依言照做:“好了,箱子没看出奇怪的地方。”
  “好,你小心,平着手把箱子弄出来,不要晃动。”
  “王局长,好像是个空箱子?”
  “哦,里面一点重量也没有吗?”
  王丽琴不明白他担心的是炸弹,直接摇晃了下,道:“我摇了摇,是空的。”
  王格东心里暗骂这臭婆娘胆子可真够大的,万一炸死了他这总指挥得背黑锅,好在没出事,只好道:“那你打开箱子吧。”
  “恩,打开了,里面也是空的。”
  王格东道:“里面也没放锡纸?”
  “什么都没有。”
  王格东不解,照理绑匪又弄出个空箱子,应该是和昨天一样的手法,想借水路拿走钱,可怎么锡纸都没放?那绑匪待会儿会用什么办法拿走钱箱呢?
  正在他还没明白过来,绑匪电话响起:“喂,你打开箱子了吗?”
  “打开了,什么都没有。”
  绑匪笑道:“是呀,当然什么都没有,难道我这么傻,继续用昨天的招数,让**抓我吗?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傻,是吗,是吗?”
  王丽琴忍气应着:“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怎么把钱给你,你们什么时候放人?”
  “别着急嘛,箱子底下有个紧贴着的小袋子,看到了吗?”
  王丽琴往下看,箱子底下是个紧贴的内袋,大部分箱子都有这个底袋。
  “看到了。”
  “袋子里有封信,你打开后上面会给你下一步的指示,待会儿聊。”电话挂断。
  王丽琴犹豫片刻,对着对讲装置道:“王局长,他难道不准备继续在这里交易了?”
  不在南湖水库交易,这倒没超出王格东的预料。只有傻子绑匪才会前一天就告之今天的交易地点呢,他早就预估绑匪一定会临时变更交易地点的。但他脑子里又冒出了几个疑问。
  既然不在这里交易,留这一个箱子做什么用?
  要留一封信,何必非用个大箱子装着呢?
  信里面是下一步的提示,提示难道不能直接电话里说,非得写在信上?
  而且昨天他们派人蹲守附近,监视着石头滩,没有人回报说可疑人员出入过石头滩,表明这个箱子是在昨天之前绑匪就放在石子下面的,而不是昨天这场戏演完后才放着的。
  表明这个箱子,也是绑匪之前既定的计划,而不是昨天戏曝光后重新制定的交易计划。
  总之,很有疑点。
  王格东道:“你小心点,你先摸摸袋子上面,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封信?”
  王丽琴照做,回报道:“摸上去硬硬的一块东西,像是箱子的底板,信可能在这里面。”
  王格东想了想,道:“好,那你先把信拿出来,念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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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樓 發表于:2013-5-21 19:41
第二十六章
  王丽琴把手伸进袋子里,感觉这袋子缝得有点紧,她再向前摸,终于摸到一封信了,忙回报:“王局长,是有一封信,我马上拿出来。哎哟……”王丽琴手上感到一股刺痛。
  王格东急问:“怎么了?”
  “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夹……夹住了……我拿不出来,”她另只手伸向布袋子,要把夹住她手的铁板扳开,费了好大劲,左手才把夹住她的铁板撑起,右手拿着一个信封抽了出来,“我拿……拿出来了。”
  这时,她感觉头有点晕,看到手上出现了几个针孔的破口,有一点点疼。
  王格东没注意到她的声音已经不对劲了,问了句:“拆开看看,信上写着什么?”
  她的眼睛已经迷离了,但她的头脑意识中,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用着微弱的力气,撕开了信封,抖出里面的信纸,看到纸上只打印着三个大字:“死了没?”
  她最终没有回答王格东的话,直接倒了下去。
  “喂?喂?喂?王丽琴,你怎么样,你在听我说话吗?”
  没有人回答。
  旁边林杰急道:“老大,不对劲啊!”
  同时旁边山上的监控人员声音传来:“老大,王丽琴躺下去了。”
  王格东一把站起来,大声道:“所有人员全部赶到石头滩!”
  等王格东赶到时,王丽琴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一名**上前翻开她身体,测了呼吸、心跳,翻看瞳孔,回头沮丧着脸:“老大,死了。”
  王格东身体一震,强行站稳,走过去,看到王丽琴手里依然拿着那张信纸,上面三个字:“死了没?”
  大家都默不作声,昨天是带枪便衣目光从未移开过箱子,绑匪没有现身,一箱子真钱毁了。今天在山上多位**和狙击手的众目睽睽下,绑匪依然没现身,但王丽琴却莫名其妙死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做到的?
  王格东抬眼看地上摊开的箱子,确实是个空箱子。
  这时,王丽琴手旁的手机再度响起,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王格东强行平静呼吸,捡起手机,接起。
  绑匪问了句:“王丽琴还在吗?”
  王格东怒不可遏地大声道:“钱毁了,人杀了,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哦,呵呵,听你这么说,信上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好厉害的专管刑侦的王局长,你真的好厉害呀。去大青石对面的湖底看看吧,王丽琴跟江小兵见面了,我刚就说过,今天她会见到她儿子的。”
  “你当自己什么东西——”王格东正要破口大骂,才发现绑匪说完自己的话就把手机关了,根本连让他骂一句的机会都不给。
  照绑匪说法,显然江小兵已经遇害了,现在是冬天,他们也没法下水打捞,只能打电话找来搜救队。
  过了几个小时,果然在大青石对面的一块大石头下的深水区,捞起一个大包,里面装着几块石头,以及江小兵那早已被水泡得变了形的身体。
  王格东颓然坐到在地,一个绑架案,把整个刑侦队刷得团团转,到最后,绑匪从未现身过,却杀了两人,毁了三百万,真正灭了江家满门,同时废了江家近一半的资产,彻底的家破人亡。
  王格东心里各种的恼怒、怨恨,他势必要把凶手抓出来,但他也有个清醒的预感,这次的凶手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对手,要抓住显然不会是件轻松的事。
  接下来,他有很多事要做,他要把这起丢尽脸面的案子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一遍了。
  陈进做完这一切,会心地笑了:“我说你做的都是小儿科吧。第一个案子,我顺利地拿到了first
blood(第一滴血),同时,还是一次double
kill(双杀),也为你家烧了三百万纸钱,江家彻底毁了。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个开始。”
  他嘴角笑了笑,又说了一句:“更要谢谢你,没有你,一切都寸步难行,我最重视的天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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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樓 發表于:2013-5-21 19:44
第二十七章
  一起原本影响不大的绑架案,在半天时间里变成了惊动市局的凶杀大案。
  王格东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脸色很难看。
  一般单位里,一把手不懂业务,往往是上级派来管人事的,副职才是业务精英,他们县也不例外。
  局长不懂刑侦,所以也没怎么训斥王格东,只是市局领导下令要他解释,为什么交赎金时,人质他妈也被弄死了,你们的神枪手在站台吗?
  绑架案中,救不出人质时有发生,也情有可原。但人质他妈去交赎金,却在**眼皮底下被弄死了,这是绝无仅有,不可原谅的!
  更可恶的是,凶手从未露过面。
  这份调查报告他需要好好斟酌该怎么写,若理由不能让上级领导信服,他的仕途也基本上到头了。
  他不是背景官僚,他是个完完全全的技术官僚,完全靠自己的业务能力坐上现在位置,出了事也没大佬罩他,只能全部自己顶。
  相比起来,隔壁市的市**局副局长高栋,去年出了一场连环杀官大案,到最后凶手把目标全杀光了,才被抓住,可高栋不但没受问责,反而今年换届升到市局的副局长位子,谁让人家的岳父是他们市政法委的正书记呢。
  真是官比官,气死没背景官。
  相较之下,在官场里,王格东算是个有点“憨”的人了,也可以说他比同僚正直不少,当时江平闹出事,王格东第一个下令抓人,要不是被其他同僚压制劝说,他早把江平废了。
  他在县里领导群中,人缘不太好,幸亏是仗着自己刑侦的业务本领,其他人对他不喜欢归不喜欢,出了大案子还是要靠他出手。
  现在闹出这起同行听了一定会嘲讽的绑架案,他真是不甚头大。
  重新调整下心绪,还是从头详详细细地查案吧,只要破了案,一切都好说了。
  他深呼吸一下,走进法医实验室,叫出陈法医:“老陈,尸检结果怎么样?”
  “江小兵早在前几天就死了,他身体泡软了,具体死亡时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按我经验看,死了应该有五天了。”
  “五天?”王格东吃了一惊,“江小兵被绑架那天就死了?”
  “应该是这样。”
  “那么昨天绑匪让王丽琴听她儿子声音,显然是之前的录音了。难怪从头到尾只听了一次!”
  老陈扶了下眼镜框,道:“老大,这次的案子不简单,凶手绝对是个厉害的货色,你看,这是早上箱子的底袋里拿出来的东西。”
  老陈拿出一个由三块铁板做成的夹子,夹子最里面有个弹簧机关,第二块铁板上布了十多个小洞,第二块铁板和第一块铁板中间排布着十多根针头,这些针头被切短,切面重新剖成锋利,正对着第二块铁板上的洞口。针头的另一端是很短一截针筒,针筒与第一块铁板相连。
  老陈道:“这个就是凶手做的机关,机关不复杂,但挺巧妙的。你看,直接从铁板上面压,这个机关不会锁上。当时凶手把信放在弹簧旁边,王丽琴手伸进底袋里拿信,抽出信时就会拉动弹簧,机关合上。这些针头就会从第二块铁板的洞中插下,夹住王丽琴的手,同时扎入她的皮肤。针头上连着一个切得很短的小针筒,针筒用活动橡胶塞与铁板相连,所以当机关一合上,上方铁板对橡胶塞产生向下的力,使针筒里的液体从针头注入王丽琴的皮肤内。凶手思虑得很周到,他考虑到铁板夹下后的力量有限,橡胶塞的阻力大,所以他特意在橡胶塞周围涂上润滑用的煤油。显然凶手经过了多次实验,确保这个装置一定会发生功效。就像这样。”
  陈法医摆弄着手里的机关,不断让铁板开合着。
  王格东眉头深深皱起,道:“针筒里装的是什么?”
  老陈目光一寒,道:“尼古丁,高纯度尼古丁。”
  “尼古丁?可这针筒里能装的只有这么点,铁板夹的力道也不是特别大,注入王丽琴皮肤的尼古丁也很少量吧?”
  “恩,是很少,但只要几滴,就足以杀死一头牛,更不用说王丽琴了。尼古丁是一种生物碱,在人体内的渗透非常快,只需十秒钟,就能作用于神经组织。我相信王丽琴当时只注意到手被扎破了,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到她觉得要昏倒时,已经来不及了。王丽琴从手被扎,到她真正死亡,应该不超过三分钟。这还是慢的,因为她是手被扎,如果扎的是脖子等离大脑更近的位置,不超过一分钟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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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樓 發表于:2013-5-21 19:44
王格东手摸着额头:“我以前只在**刊物上看到过尼古丁是种毒药,没想到这么厉害。”
  “是的,尼古丁最早从烟草中提取,事实上,一包烟的尼古丁足以致人死亡。之所以抽烟的人很少会发生尼古丁中毒,一方面烟草点燃后,部分尼古丁与甲醛反应中和了;另一方面,大部分尼古丁挥发到空中。而且人不是一刻不停地抽烟,吸入体内的量很轻微,会被迅速分解掉。如果一个人一刻不停地抽烟,相信抽完几包后,也会当场死亡。一次性超过30毫克的尼古丁进入体内,是致命的,致死很快,根本没法救活。注入王丽琴皮肤里的尼古丁,显然超过了30毫克。”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跑了过来,道:“老大,江小兵体内也检测出尼古丁成分。”
  王格东朝陈法医看了一眼,道:“他身体其他地方没有外伤吗?”
  “没有,致死原因肯定也是尼古丁中毒。”
  王格东抿抿嘴,道:“结合你说的江小兵死亡时间在五天以上,看样子当天根本不是绑架,而是直接把江小兵杀了。”
  老陈点点头:“看来江小兵的几秒钟声音,是中毒后的几秒钟说的话,被凶手录音下来的。”
  “那个三百万的事查得怎么样?”
  老陈道:“查清楚了,我问询过同行,现在超市里卖的所有锡纸,实际上都不是锡纸。因为锡纸烧烤后,容易残留在烧烤物上,对人体造成危害,所以现在所有的锡纸,实际上都是铝纸。”
  “铝纸?那铝纸消失了,钱被腐蚀了有什么关系?”
  “我们把箱子盖拆开查过了,凶手在箱子盖里面做了个夹层,夹层上布满了小网格,每个小网格中都装了金属钠,金属钠是极其活跃的物质,在空气中会快速反应,甚至自燃,所以凶手在金属钠外面,用一层密实的高纯度石灰石,就是碳酸钙覆盖,阻挡空气与金属钠的接触,同时,由于石灰石有强吸水性,也避免了水分与金属钠发生反应。等箱子放入湖底后,水进入箱子,石灰石吸水,水随后与金属钠接触,反应产生氢氧化钠和氢气。随即氢气撑开了密实包裹的石灰石,使水与金属钠充分接触,更快速地发生反应,在极短时间内产生大量强碱性的氢氧化钠,同时释放出大量热量。铝在元素周期表中位于对角线,是种很特殊的金属。一般金属都只能和酸反应,不会与碱性溶液反应,只有铝等两三种金属,既能和酸反应,也能和碱反应。铝纸很快在高浓度的氢氧化钠作用下,反应溶解,露出了里面包裹的钱。钱当然吃不消高浓度氢氧化钠的腐蚀,马上烂成一堆。有部分钱上出现炭化的烧焦痕迹,就是因为这场反应释放大量热能,水温急速升高的结果。”
  王格东虽说早年的化学知识早交还老师了,但陈法医的讲述他还是听得懂的,他总结一下,道:“你的意思就是说,里面一共发生了两个化学反应。先是金属钠跟水反应产生强碱性的氢氧化钠和氢气,随后氢氧化钠溶解了铝纸,接下来钱就被腐蚀了。对吗?”
  “恩,没错。”
  王格东挠挠头:“这听着也不复杂。”
  陈法医道:“这两个反应都不复杂,但凶手会想出这种法子,用这两个连环化学反应来达到目的,我觉得很了不起。尤其是用石灰石覆盖,保证金属钠不会事先变质。随后金属钠与水接触产生的氢气,冲破石灰石的覆盖层,让反应更快速充分地进行下去。并且凶手在夹层上做出一个个小网格,有两个作用,一是金属钠在空气中反应极快,凶手只有放一个网格马上覆盖一层碳酸钙才能保存,二是金属钠在水中反应很剧烈,这么多的金属钠一起投入水中,恐怕都能产生爆炸的效果,箱子会剧烈震动。但先装小网格再用碳酸钙覆盖,就能使金属钠与水接触的表面积减少,从而让反应慢慢进行。总之,这想法很有创意了,我从未见过。”
  王格东感觉有点茫然无措,做刑侦工作的人,年纪都不小了,哪还会记得几十年前学的化学东西,想了片刻,道:“你刚才说的高纯度尼古丁,哪能买到?”
  “应该买不到,这方面的购买渠道我还要再跟同行问问。”
  “好吧,那就先这样,有什么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王格东有点丧气地走了,他觉得这个绑架案的整个思路还没完全理清,他需要从头再想一遍。而凶手又是用尼古丁,又是搞化学反应,他可从没见过这种水平的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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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樓 發表于:2013-5-21 19:45

回复:48楼

我觉得应该是生石灰

召喚法師 十級
50樓 發表于:2013-5-21 19:46
第二十八章
  王格东躺在椅子里,分析着案情。
  刚才老陈又来找过他,把更多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
  由于江小兵尸体被泡了很多天,身上没找出明显伤口,只能判断死于尼古丁中毒,应该也像王丽琴一样,被什么东西扎的吧,但具体怎么死的,没法知道。
  很多东西里都有尼古丁,如每天在抽的香烟,还有一些杀虫剂里,但都是微量的。别说高纯度的尼古丁,就是低纯度的市面上也买不到。高纯度只有一些医药公司里有专门的生产,作为临床上用药。
  而尼古丁作为剧毒物质,国内管控非常严,由于用途少,也没几家公司会去专门生产,更没购买渠道。并且生产时的管理也异常严格,因为尼古丁可以直接通过皮肤和空气进入人体,所以生产时也要很小心,工作人员都做好充分的防护工作,生产出的高纯度尼古丁,根本不会让工作人员有机会带出来。
  所以陈法医的推断,尼古丁是凶手自己炼出来的。
  事实上自己提炼尼古丁并不复杂,大学的有机化学课本里有专门介绍,香烟是最简单的提取材料。但一般自己实验室弄出来的,都是普通浓度的尼古丁,提炼高纯度的,要颇费一些功夫。
  如果陈法医推断是正确的,凶手是自己提炼出高纯度尼古丁的,那么凶手显然是个化学专家了。
  同时,凶手弄坏一箱钱的计谋更是匪夷所思,两个化学反应不复杂,但凶手经过精心策划,简直是他首创独一无二的犯罪方式。
  首先,金属钠作为最活跃的金属,与空气或者水分一接触就发生反应,通常是保存在煤油里。而凶手想出了用石灰石做隔绝的方法保护。石灰石不与金属钠反应;石灰石吸水性好,不会导致水分与金属钠的接触;石灰石被做成密封覆盖,也隔绝了空气与金属钠反应。同时,这一层石灰石也保证了箱子落入水中后,金属钠不会瞬间与水完全接触,产生爆炸般的剧烈反应。
  其次,箱子扔入湖底,水进入箱子后,先是石灰石吸水,随后水渗透到金属钠区域,金属钠反应产生氢氧化钠和氢气,氢气自然要冲破石灰石冒出来,于是石灰石的密封覆盖就破损了,金属钠和水充分接触,发生反应。这也是为什么小李在箱子下沉后看到更多的水泡冒出来。
  最后,在整个箱子充满强碱溶液的情况下,包裹钱的铝纸被迅速反应消融,随即所有钱被腐蚀得干净。
  好一个精妙的犯罪思维!
  若不是凶手现在是王格东的对手,而是他在看着其他人的卷宗,他都要忍不住为凶手拍掌称快了。
  从头到尾,凶手一直牢牢把握着王丽琴和警方的心理,把握了他们的行为,一步步按计划进行。
  王格东本埋怨自己为什么每一步都按凶手的计划走,每一步都被凶手算计,但他仔细从头到尾分析一遍整场案情,才发现,即便从头再来一次,凶手也一样会得逞,因为凶手每一步给他们的选择,都是只有一条路的必选题。
  案发当晚,江小兵独自走进安乐路,当时街上没有其他行人。凶手不知用哪种手法,将高纯度尼古丁扎进了江小兵身体,同时,凶手也打开了录音,录下了江小兵最后发出了“啊……啊……你要干什么,不要……啊……”,随即,毒素触及神经,江小兵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再也没醒过来。之后,凶手应该是用汽车把江小兵带走,离开了安乐路。
  第二天,凶手打电话给王丽琴告知绑架,当时江小兵已死,凶手录的江小兵最后声音只能用一次,自然要用在最关键时候。所以凶手才要一直声称自己是中间人,不让王丽琴与江小兵通话。所以林杰那帮蠢货才怀疑绑架案是场戏。于是直接以**队名义与凶手通话,奉劝凶手来自首。
  凶手知道警方已介入,警方不相信是绑架案,又没法让江小兵活过来通话,只能割下耳朵煮熟给警方,使警方鉴定不出这耳朵是死人的还是活人的。
  虽然那时王格东就怀疑江小兵已经遇害,但那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在没法确定的情况下,不管换成哪个刑侦专家,首先都是要保证人质安全,加上他们对绑匪的身份位置毫无所知,不可能冒险武断认为接下来的交赎金是个骗局,拒绝绑匪做交易。话说回来,就算那时他们知道江小兵已死,在不知道凶手身份位置的情况下,想要抓获对方,也只能继续跟他做交易。
  在这件事情上,王格东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换成谁都是一样的选择,不跟凶手继续交易,对方一走了之,天涯海角以后还怎么破案?上级听完报告一定是认同的。
  再接下来,绑匪准确抓住了**的心理,给了**三天破案。这三天的抓捕工作中,王格东自问也没有犯错。他们通过监控,通过走访,通过排查,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但凶手太狡猾,始终没留下线索。三天工作徒劳无功。
召喚法師 十級
51樓 發表于:2013-5-21 19:46
三天期过,绑匪选择了南湖水库的石头滩做交易,那时绑匪显然已猜到表弟是便衣,但他没直接点破,而是顺水推舟,任由**的安排进行计划。
  那时用真钱进行交易这个命令,我是否下错了呢?
  王格东寻思着,最后摇摇头,换成其他人,也会下令用真钱的。
  第一,当时凶手为了让警方和王丽琴打消江小兵已死的顾虑,播放了那几秒的录音。**都相信了江小兵还活着,根本不会想到那几秒钟的话是生前录音,从保护人质角度考虑,需要用真钱交易。
  第二,小李和王丽琴检查过箱子,没有发现异常,并且小李带枪,把箱子扔到湖底后,他与箱子的距离不超过四米。箱子装了三百万,总重至少有七十多斤,即便绑匪是个游泳高手,从水下距离持枪**不到四米的地方,把七十多斤重的箱子拿走,显然是不可能的。加上箱子里装了GPS装置,绑匪拿钱更是自找死路。
  第三,由于绑匪多次警告不要使用假钱,王丽琴因警方三天没找到关于绑匪的任何线索,对**的能力产生怀疑,更不敢用假钱糊弄对方。
  几项因素一中和,导致他们最终用了真金白银的三百万跟凶手做交易。
  对此,王格东自问也没做错。
  即便刑侦经验再丰富的人,几时遇过这种案子,见识过这种手段?
  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手段!
  在警方看来万无一失的准备后,经过十几分钟,他们这才发现被绑匪骗了,钱全毁了,绑匪给出的理由是早提醒过王丽琴别让**跟着。
  到此,现有的绑匪行为和调查线索,依然看不出绑匪并不是真正要钱,而是要杀了王丽琴。
  尽管被骗,但警方还有其他选择吗?要抓住凶手,还是只能继续交易。
  到了第二天,狙击手和干警已经在周围布置好,把石头滩监视得严严实实,这才放心让王丽琴一个人去交易。
  同时也长了个心眼,这次用假钱。
  但在最后关口,凶手用了新的招数,依旧不现身,把王丽琴在短短三分钟里弄死了。
  天衣无缝的大骗局。
  结果是江平一家死了个干净,总财产打了一半折扣,凶手是谁,几人,在哪,依然毫无线索。
  从头到尾分析一遍,王格东知道,尽管中间发现了几处疑点,但每一步都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按着凶手的诡计,一步步落入圈套。在警方看来天衣无缝的布置下,绑匪依然把人给杀了。
  他恼怒地把头埋进手里。
  过了好久,他猛然抬起头,眼睛一亮:“终于想明白了!这次根本不是绑架案,凶手弄死江小兵后的所有事,只有两个目的。一是败掉江家的家产,二是杀死王丽琴。显然,凶手和江家有着深仇大恨!”
  犯罪动机出来了!
召喚法師 十級
52樓 發表于:2013-5-21 20:06
第二十九章
  仇杀,实实在在的仇杀!
  通常情况下的仇杀,凶手单人居多,很少有团伙犯罪。
  但这个案子呢?绑架者口口声声地称“我们”,虽然中间人的说辞不过是绑匪因人质已死玩的把戏,但监控实实在在显示,江小兵不是那个胖子带出安乐路的。——即使是,也是胖子事后开车回来带出去的。
  所以,只要在稍后调查清楚出入车辆中是否有形似胖子的家伙,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目前没法准确判断凶手到底是单人还是团伙,只能先把这个问题搁置一边。
  既然犯罪动机明确后,接下来工作就有方向了。
  王格东马上叫来林杰,先向他解释一番是仇杀的依据,随后道:“林队,你这边帮我调查个东西。你找人去镇***调查,做个极其详细的调查,把和江平有仇的人全部列上。”
  “江平?”林杰琢磨一下,“这名单恐怕会很长了。”
  王格东露出厌恶的表情:“江平这畜生平常坏事干得够多,我耳朵里听见的就不少。要不是他是范长根的狗腿子,范长根家族在县里、市里的关系盘根错节,我老早把他废了!现在他自己被炸死,老婆儿子被人弄死,也是死有余辜。但我们案子还是要破,你去好好调查一番,把所有可能的人都列出来。”
  “好的,老大,我马上派人去查。”
  “另外,查查甘佳宁生前的人际情况。”
  “查她?她不是死了吗?查这个做什么?”
  王格东道:“跟江家的仇最大的我猜就是何家了,这次凶手作案,像尼古丁,还有毁了一箱钱的手段,一般人是弄不出来。甘佳宁十多年前是浙大化学系的高材生,她生前接触的人里,包括她的同学,工作接触的朋友,一定很多是搞化工这块的。指不定是谁为她复仇来了呢。”
  林杰连连点头:“没错,我听老陈说高纯度尼古丁是凶手自己炼制出来的,一般人不可能做到。要是凶手是为甘佳宁复仇而来,就好解释了,他们那圈子里的人弄些化学品不是难事。”
  “如果凶手真是为甘佳宁而来的,恐怕一般关系的也不会为了她复仇酿造这起大案。首先,你查查何家的亲戚里有没有这行业的人物,其次查她昔年的同学,尤其是有恋爱关系的人,再次查她工作后的朋友圈。”
  “好,这块工作我相信不会太难,很快会有结果的。”
  “还有,老陈说这么高纯度的尼古丁只可能是凶手自己提炼,但那个装三百万的箱子里,有大量的金属钠,有可能是凶手买来的。还有那个石灰,不是我们平时擦墙的石灰,是没什么杂质的高纯度碳酸钙,也是实验用品。像实验用的金属钠,一次弄来这么多,销售单位肯定有记录。这张单子是老陈写的凶手可能买的基础材料,你找人把周边县市的实验用品销售点都调查一下吧,包括学校的实验室。”
  说完,王格东由于已经明确了犯罪动机,想着破案也快了,不由眉头舒展,笑了笑,道:“不过老陈还说,就怕单子上写着的几样东西,也全是凶手自己炼出来的。”
  林杰啧啧嘴巴:“这也太夸张了吧。”
  “谁知道呢。你我都不懂化学,老陈说提炼尼古丁是有机化学,难度很高,其他几样都是无机化学,像金属钠,似乎通过电解我们吃饭的食盐也能得到。凶手连高纯度尼古丁都弄出来了,其他几样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不是不可能。”
  林杰无奈道:“好吧,我这边只能尽力去查了,希望这凶手不是个太勤快的人。”
  “对了,上次找市局技术人员修复监控画面的事,进展怎么样?”
  “他们说今天能把图像交给我们,虽然不是太清晰,但也能辨认出车辆的号牌。等拿到了我们马上着手去查。只要凶手不是第二天才把车子开出去,排查的范围不大。”
  王格东点点头,道:“第二天也是有可能的,但我们只要查江小兵进入安乐路前的几分钟,到第二天六点开进安乐路的车子。”
  林杰好奇问:“为什么你判断是在这期间的?如果凶手在第二天晚些时候才开车运尸的也是有可能的呀?”
  王格东摇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一回我是要你查这期间开进安乐路的车子,而不是开出安乐路的车子。”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查开出安乐路的车子,确实如你说的,凶手有可能在第二天更晚的时候,把车子开出安乐路。但查开进安乐路的车子就不同了。凶手用车运走江小兵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凶手看到江小兵开始朝安乐路方向走后,凶手同伙先开车进入安乐路等着,随后胖子跟踪江小兵进入杀人。第二种,胖子在杀死江小兵后,把他临时藏在安乐路上的某个隐蔽处,或垃圾桶,或用遮掩物挡住。在此之后,胖子或同伙开车再次来到安乐路,运走尸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要查江小兵进入安乐路前几分钟内,进入安乐路的车辆。第二种情况,第二天早上六点开始天就亮了,路上行人增多,如果此时还没运走尸体,那么凶手把尸体装上车就很容易被目击者看到了。所以,不管哪种情况,只要查天亮前进入安乐路的车辆即可!”
  林杰连连点头,王格东的分析非常有道理,用车运走尸体只有这两种可能,所以只要调查这期间进入安乐路的车辆,凶手一定在其中!
  他道:“之前做过统计,我记得从案发时到第二天早上天亮前,经过安乐路的大概有五六十辆车子,也就是说,只要把这些车子都调查一遍,凶手一定是里面中的一个!”
  “恩,不过这工作也挺难的,毕竟案子过去好多天了,车上当时留下线索痕迹,现在肯定也处理光了。就算上门去查,光靠嘴巴问,凶手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你们他就是凶手。恩……这样吧,你们调查每辆车前,顺便把车主的身份也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从事过化工行业的经历,如果有,哼哼,那就更靠谱了。当然,格外关照车主中体型像那个胖子的。”
  林杰离开后,王格东笑了笑,凶手啊凶手,虽然你没露过面,可你直接暴露了作案动机,这下迟早要揪出你来了。
  此时王格东显然没想到,江平虽然是直接打死何建生,毁了何家的元凶。凶手想做的,远远不是只惩治江平一家。
法師學徒 三級
53樓 發表于:2013-5-21 20:16
来顶下
召喚法師 十級
54樓 發表于:2013-5-21 20:25
第三十章
  王丽琴母子一起被害,凶手分文未拿,却毁了江家三百万的“事迹”很快传遍了。
  这案子警方当然想保密,但哪保得了密。
  江平生前是范长根的狗腿子,一个狠角色。平时最爱抓黄赌毒,被他逮到必须交罚款,否则就关上十天半个月。罚款从不开单据,但你要配合交了罚款,马上就能大步走出***。
  一些社会人员由于平时对他奉承得好,出了事也很关照,每回都象征性关几天算了,当地老百姓对他是深恶痛觉。
  他儿子也是学校里的有名混混,被江小兵骚扰的学生告知家长后,家长三天两头告学校,告***。
  当然了,家长里有些也是有权势的,捅到县里,王格东知道后也曾一度要抓这小子教他如何做人,但每每被范长根家族的关系网劝阻。江小兵没触犯过刑法,又未成年,平时收保护费,欺负学生这种事,王格东这副局长的身份还真没法把他怎么样。
  王丽琴也是镇上有名的得意人物,为人刻薄,仗着江平的身份,出门在外很是嚣张。有回逛街和店家起了争执,直接打电话就了一帮社会人员把店砸了。店主在他们的淫威下,半分不敢声张,一肚子苦水自己咽。
  包括江平夫妇的亲属,各个嚣张跋扈。
  现在一家满门死个精光,留下的遗产少了一半,江家气势顿萎,再也不敢张扬。当地老百姓全部鼓掌称快,各个都争当免费的宣传员,没几天时间,这个案子传遍了大街小巷。
  当然,传得最神的,还是凶手从头到尾没露面,就在多名警队神枪手的狙击枪下把人杀了,把钱毁了。不少迷信的人纷纷说这是城隍菩萨显灵,江家坏事做尽,小鬼收人了。
  另一头,徐增愁眉不展。
  他从**朋友处听了整个案子的描述,他心里期望着陈进就此收手,**还没掌握他的犯罪事实前,逃回美国,这样**接下去的调查,也很难对他构成威胁。但他知道,陈进从来没做过半件违法的事,甚至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陈进打架,像一个从来都是合法公民的家伙,一旦开始疯狂,只会是愈加疯狂。
  他早晚会落网的。
  徐增对这一点并不怀疑。
  他虽然仗着自己的知识技术,不露面就杀了人毁了钱,可这不也直接把犯罪动机暴露了吗?不光犯罪动机,也把他的化工背景曝光了。
  **迟早要关注他了。
  不过如果陈进真的落网,自己会不会也被他拖累进去?陈进犯的是枪毙大案,一旦落网必死无疑,没必要拖累自己,但难保呀,警局里面的那套手段,徐增一清二楚,想起都汗毛直立,这不是陈进想不招就能不招的。
  如果供出自己是……某种意义上的帮凶,后果很可怕!
  要不要现在就向**举报是陈进干的?可这样一来,自己是知情人兼某种意义上的“帮凶”不就显然了?为什么之前不举报,等案发事情闹大了才举报?自己前途也算毁了。
  但现在不举报,等将来陈进落网后呢,自己能推脱一干二净吗?觉得陈进只是在开玩笑,自己根本没想到他真会去犯罪,所以也没料到江家的案子真是他干的。
  真事情可真够棘手的。
  正当徐增坐在办公室里左右踟蹰,电话响起,一看是刑侦队的林杰,接起打招呼道:“林队,你好啊。”
  “徐科,你现在在单位吗?”
  “在啊,什么事,又有新案卷?”
  “不不,也没什么大事,就想过来跟你聊聊一些东西,你这边现在方便吗?”
  徐增顿时心头一惊,不是为工作的事,聊一些东西?这么快就找上自己,不可能吧?只好强行定住,道:“好的,我今天手上没什么工作。”
  “好的,那我过会儿就到你们单位见。”
召喚法師 十級
55樓 發表于:2013-5-21 20:26
挂完电话后,徐增心神不定,林杰这几天一定是在忙于江家案子的事,来找自己聊些东西,肯定也是跟江家案子有关的。
  难道陈进这么快就被锁定目标了?
  不会吧。
  待会儿该怎么说呢?
  我算知情人吗?
  知情个屁!他马上把自己这想法否决。
  没错,陈进和我是多年的同学,算得上发小的朋友。可他要杀人,会事先跟我这检察院的人说?就算他真跟我说了,他还没杀人,我难道要举报他有这想法?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跟他十年没见面,就算我知道王丽琴母子被害的事,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猜到是他干的?
  几秒钟的功夫里,他就想好了全套说辞,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如果陈进你真被盯上了,我显然救不了你的,我只能自保逃脱干系,你可不要怪我不讲义气啊。
  他又想起了中学那回被拖拉机收保护费,陈进喊他快跑,他就不讲义气地一个人跑了。
  事情总在轮回,现在又是一样的遭遇?
  他叹了口气,舌头发干,倒了杯水喝下。
  十分钟后,林杰到了检察院,徐增和他常有业务往来,私交不错,带他到旁边一间小会议室里,客气地招待着。
  林杰客套一番后,就开门见山说了:“江平老婆和儿子被杀的事你知道吧?”
  徐增点点头:“当然,这事谁不知道?”
  林杰笑了笑,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怎么看?徐增心头一紧,握了握水杯,道:“咱们这是算私底下聊,还是怎么样?”
  “当然是私底下聊,你不要见怪,我这就是了解下情况。”
  “为什么找我?”
  “听说你和甘佳宁是大学校友,这些年也有点来往吧。这案子我们老大判断跟何家有关。”
  徐增故作惊讶道:“你们该不会怀疑我杀了人吧?”
  林杰忙笑着否认:“怎么会呢,实话说,杀江平妻儿的家伙,是仇杀,而且用了不少化工的技术,所以老大推测凶手是甘佳宁熟人,你是甘佳宁朋友,所以来了解一下她的人际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徐增稍微放下心,道,“既然咱们俩是私下聊,那我也抛开我身份的立场,我只能说杀得好。”
  林杰微微一愣,随即尴尬地笑笑:“你这说法跟我老大简直一模一样。”
  “哦?王局也这么看?”
  林杰道:“说实在话,我心里也在说杀得好,你也知道,看看他们***那帮人多肥啊,普通协警都比我们**队的活得好。我们常年累月辛苦破案,他们抓点黄赌毒,哼。不过说归说,案子还是要破。这次凶手用的化工技术非常专业,甘佳宁又是化学系出身,我们老大怀疑这凶手是甘佳宁的熟人,替她报仇来的。”
  徐增笑着道:“幸亏我是学法律的,压根不懂化学这么高深的学科。要不然,我住在这县城,又是甘佳宁的校友兼熟人,岂不是第一个要怀疑我?哈哈。”
  林杰道:“情况就是这样,你跟甘佳宁熟,帮我想想,哪几个人和她关系好,又是搞化工的。”
  徐增无奈道:“这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和她们系过去读大学时认识一些,现在都过去十多年了,据我知道,他们系在金县的就甘佳宁一个吧,其他人都天南地北的,这些年我没什么联系,实在想不起来。”
  “甘佳宁结婚前,做了几年的化工研究工作,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
  “她工作中有什么特别要好的人,或者是爱恋她的人?”
  “我只认识几个她们系的人,而且这些年几乎都没联系了,她工作的情况跟我完全不搭嘎,我更不会知道了。”
  林杰抿抿嘴,怀疑地看了看徐增,又问了句:“你真不知道?”
  徐增一愣,果断道:“实在不记得了,如果以后想起来,我一定马上打电话给你。”
  林杰又打量他一下,只能无奈客套几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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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樓 發表于:2013-5-21 23:16
第三十一章
  “老大,案发后到第二天天亮前经过安乐路的五十多辆车子,每个车主的档案都调出来查过,只有一个当过化工厂的销售,其他人都没有与化工有关的经历,我们初步派人跟每个车主聊了,没发现可疑的。体型像胖子的人大概有四五个,但仔细对比发现身高等情况不符合。”
  怎么一个都没有?王格东闭着嘴,心中思量着。
  江小兵一定是车子运出去的,既然胖子不是这些车主中的一人,那么现在可以断定胖子是有同伙的。而这个同伙,就是这五十多人中的一个,对方隐藏的很好,光靠**问是问不出结果的。
  林杰继续汇报:“另外周边县市的化学品销售点也走访过了,单子上的几样东西,基本都是学校和科研单位买的,近期没有出现私人大量购买的记录。不过凶手有没有可能就是学校或科研单位的人,就没法判断了。”
  王格东点点头:“这个查起来确实有难度,凶手无论是私人,还是通过单位名义购买,一次性买一堆的金属钠,可能性很低。哎,估计又是凶手自己炼出来的。对了,最重要的甘佳宁人际关系查得怎么样?”
  林杰面露苦色:“他们都不太配合。”
  王格东不解:“谁不配合?”
  “甘佳宁过去的同学朋友。我们先从浙大拿到当年她同学的联系方式,电话打过去说明身份后,对方反应都很冷淡,清一色说不清楚,和甘佳宁不熟。”
  “哦?甘佳宁读书时人缘不太好?”
  “不,我们后来了解了到,甘佳宁性格开朗,当时和同学间的关系普遍融洽。我们反复套话,总算大致弄明白了,原来他们同学在网上有个群,虽然毕业多年,也常在网上联系。原本甘佳宁自杀后,他们同学全部很悲愤。江家母子死后,这案子马上在他们同学间传开,全部说杀得好。所以我估计是这个原因,他们不愿意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这也怪不了他们。假如你的好朋友被人弄死,后来那户人家又被人杀了满门,你当然也不希望**抓到凶手。我想这案子从他们同学口中,总能探出不少信息,光电话里问,怕他们确实不会配合。恩……这样吧,这事还需要上门直接找到他们同学谈,**找上门,这帮家伙一定会说实情了。”
  “甘佳宁的大学同学里,没一个在金县的,后来我打听到,检察院的徐增和甘佳宁是大学校友,彼此认识,并且这么多年一直有联系,私交不错。今天我专程找过他,想问他甘佳宁的人际情况,他却一概说不清楚。”
  “徐增?申诉科的科长吧?”
  “恩。”
  “这人办事很稳重,是他们院中级干部里最有潜力的一个,听说还是他们院长的准女婿。我想他大概也是为了朋友的一时气愤,以他的身份立场,肯定会说的。要不这样,你问他明天有没有空,让他来找我,我跟他聊聊。对了,甘佳宁的同学里,有在我们市的吗?”
  “有三个吧,都在市区,其中一个是他们的班长,现在自己开了家化工品的贸易公司,规模做得挺大。”
  “这人叫什么名字?”
  “叫刘志勇。”
  王格东暗暗点头,道:“做企业的嘛,对警方查案不敢不配合,这样吧,你跟他联系下,我过两天要去市局汇报工作,顺便跟他碰个面。”
  “好的,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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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樓 發表于:2013-5-21 23:17
第三十二章
  摸清目标的全部生活规律,是干掉目标的前提和基础。
  这工作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细致且艰巨。
  陈进一开始想用直接跟踪的方法,但他稍微试了一下,发现不靠谱。
  跟踪时,你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容易被发现,太远容易跟丢。尤其是陈进的作案时间选择晚上,冬天晚上路上行人少,如果你发现和你隔个一两百米,总有一个人在后面走,你再笨也该觉察出情况不对劲。
  这可不像古装电视剧的标配情节,目标感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一回头,你忙凑到个水果摊前买梨,就这么躲过去了。大半夜的,陈进去哪找那么多水果摊?
  更加上陈进是个胖子,目标太大,行动没法敏捷。就算他是运动健将,一路能轻松地跟随目标,现在的路上到处都有监控,这无疑是骗自己。
  他对跟踪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采用最笨最繁琐,但也是最安全的方法——守株待兔。
  比如找江小兵下手时,假设他家到学校共有三条路,你事先不知道他会走哪条路线,该怎么着手?
  很简单,第一天,你躲在第一条路上,发现从头到尾江小兵没出现过,那么表明他走的不是第一条。第二天,躲在第二条路上,重复这个过程。如果你连续多天这样守株待兔,就会统计出他每天从各条路线走的概率是如何,每天出现在某条路的时间范围大致是如何。有了这两项数据的支持,你的犯罪成功率和安全性才会提高。
  而这种跟踪方法,警方调监控是不可能注意到你的,因为你在一个点压根没动。
  凡事都要进行数据分析,不管是从事化学研究,还是犯罪,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陈进坐在一辆二手奔驰里,手边的车窗摇落下一条缝。
  车子是他一个月前买的,牌照落户杭州,之所以挑中这辆,一方面原因它是奔驰,任何人包括办案的**,潜意识里都会想开奔驰的不可能去杀人吧。另一方面,如果新买一辆奔驰,可能会吸引眼球,犯罪可不像混演艺圈,还是低调点吧。
  这时,离他不远处的金县一中,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随后教学楼传来一阵喧嚣,学生们成群结队地离开教室,有些迈向寝室方向,有些走往自行车棚。
  一中是省重点中学,已经被甘佳宁炸死的街道主任陆卫国,他的独女陆晴就读于这所中学。
  一定是买读进去的。陈进心里想着,嘴上发出轻蔑的一声哼。他不相信官二代里也有上进的孩子。
  他只知道陆晴在一中读书,具体读高几不太清楚,是个走读生,不住校。他对陆晴的跟踪工作没进行过几天。
  不住校,呵呵,挺好。
  过了五六分钟后,开始有学生骑车从他的车边经过,他细心搜寻着陆晴的身影。
  这个女生……挺像的。他拿出手机里偷拍的照片,再比对了一遍,嗯,就是她了。
  还没等陆晴经过,他发动车子,先开到前头,从另一条远路先行绕过去,来到了一条非主干道上。他需要积累多次的数据,判断陆晴从这里经过的概率和大致时间点。
  不多一会儿,后面陆晴骑着自行车进入了这条路。
  陈进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不会运气这么好吧!今天她一个人回家,身旁没有同学,更巧合的是,现在这条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他也知道,这条路附近没有监控探头。
  原本只想着跟踪摸清规律,今天就直接给了下手机会?
  动手吗?
  我的朋友,这次机会太好了,不用你来帮忙了。
  他心里有点激动,忙掏出药片灌了一口水,他知道他一激动,很容易植物神经紊乱,必须先吃抑制药。
  这时,陆晴的自行车正在不紧不慢地接近,陈进眼睛紧紧通过车窗上的一段缝隙观察着,一只手悄悄摇落了一点窗户,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副驾驶座下方。
  十米……五米……三米……
  这时,陆晴口中的声音传入了陈进的耳朵里。
  她在背英语单词!
  认真地背着英语单词。
  尽管她的英语在陈进这位美国生活十多年的人耳里,显得多么撇脚幼稚。
  可是,陈进却笑了。
  他的手松开了,他的心软了。
  或许,陆晴永远不会知道,在她十七岁冬天的一个夜晚,一生中最危险的一刻在她不知觉中擦肩而过。
  死神,就这样微笑地望着她远去。
召喚法師 十級
58樓 發表于:2013-5-21 23:17
第三十三章
  徐增今天一直心中忐忑,昨天林杰找过他后,不久又打来电话,说他们局长约他今天来局里聊聊。
  已经找自己谈过了,还要找自己聊聊?
  是不是刑侦队后来又发现什么新线索了?
  是不是他们已经锁定陈进了?
  再次找自己,莫非想试探出自己是知情人,一并拿了?
  他不敢打电话给陈进,甚至不敢找公用电话打,谁知道警局是否派人跟踪自己了呢。
  犹豫再三,徐增还是如约来到县局。
  王格东亲自接待,领他到一间会议室后,闲话几句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找徐科过来,也没其他事,就是想问你些情况。江平的老婆和儿子被杀的案子你清楚的吧?”
  徐增道:“大致有过了解,现在还是你们侦查阶段,还没移送到我们院来,具体细节我不是很了然。”
  王格东笑了笑:“凶手毁了三百万,又杀了王丽琴和江小兵,实实在在的仇杀。江平这家伙相信你也有耳闻,不是个好东西,结仇的人不少。不过仇最大的,还是上次爆炸案的何家了。这次的谋杀案,凶手手段很高超,而且用了几个颇有技术含量的化工手法,据此判断,凶手对化工行业很了解。而甘佳宁十几年前是浙大化学系的高材生,这不免让我怀疑,凶手是甘佳宁的熟人,为她复仇来了。”
  徐增喝口茶掩饰自己的焦虑,点头道:“王局分析得有道理。”
  王格东拿出烟,给徐增递了支,徐增摇摇头说正在戒烟。王格东笑笑,随后话锋一转:“听说你和甘佳宁很熟?”
  徐增只好道:“很熟算不上,我们是大学校友,金县里面大学校友不多,所以平时过年过节有走动。”
  “嗯,你好像读的是法律吧?”
  “对的。”
  “我没记错的话,浙大是1998年才四校合并的,你读书那会儿和甘佳宁不是同个学校吧?”
  “我是杭州大学的法律系,她是老浙大的化学系。”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徐增道:“大三时刚好四校合并,所以我们算得上半个校友。”
  王格东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在哪种场合下认识的?”
  徐增又喝了口茶,道:“我一个发小朋友跟甘佳宁是同个专业的,后来大家彼此间走动就认识了。”他不想透露陈进,忙补充一句,“因为那会儿我看到甘佳宁,挺有好感的,所以准确地说,是我刻意去认识她的。”
  王格东笑了笑,道:“我看了甘佳宁的照片,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听说性格也不错,工科专业里出个美女,自然会受追捧。对了,既然你也喜欢甘佳宁,应该知道她有哪些追求者吧?”
  “这个嘛……那时都快毕业了,不太关注男女问题。大学毕业前,我跟甘佳宁的接触很少,反而是毕业后我到了金县,发现她也在金县,因为……因为我对她有点好感,这才多了一些联系。”
  “就是说你对甘佳宁的了解,还是在工作后才更深入的?”
  “可以这么说。”
  “他们专业里谁喜欢过甘佳宁,你一个都不知道吗?”
  “我对他们专业其他人不熟,我学法律的,不管是上课还是以后的工作,和他们都没交集。”
  王格东无奈吐口气:“甘佳宁毕业后做了几年化工行业的研究工作,这期间有谁追求过她你知道吗?”
  徐增点头道:“这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况。她丈夫何建生是后来才出现的,之前听她说,她所在部门的一个研发主管,喜欢她,不过她嫌对方年龄大,没有接受。”
  王格东眼睛一亮,道:“这个研发主管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清楚,似乎记得姓叶,具体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王格东在本子里写上了“叶先生”这三个字,随后道:“好吧,既然是她工作过的单位的人,一定能查得到。还有其他你知道的情况吗?”
  徐增摇摇头:“后来她认识了何建生,以后的情况你们都知道的。至于她大学期间的人际关系,我不太晓得,也没有多过问。”
  王格东咋咋嘴,道:“甘佳宁的亲戚或者是何建生的亲戚里,有从事化工行业的人吗?”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王格东点点头:“你之前说的那位发小朋友,跟甘佳宁同属化学系?”
  “是的。”
  “化学系是个小专业,人不多吧?”
  “可能就三十来号人。”
  “小专业里通常大家彼此关系都不错,你朋友和甘佳宁熟不熟?”
  “他比较内向,他们小专业的同学间彼此多少应该都有了解,但到底有多熟,我说不上来。”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徐增喝了口茶,无奈道:“陈进。”
  “他现在在哪,做什么的?”
  “在美国,是个公司的科学家。”
  “还是从事化工行业吗?”
  “嗯,是的。”
  “你和他平时联系多吗?”
  “这十几年很少联系了,他本科毕业就去了美国,至今一直留在美国。他父母跟着他弟弟移民去了澳洲,所以他十年没回国了。这些年相隔远了,时差也相反,除了偶尔网上恰巧遇到问候几句外,很少联系。”
  “你有他的美国电话吧?”
  徐增脑中闪电般浮现过一系列想法,如果把电话告诉王格东,警方一定会打过去找陈进,当得知陈进已不在美国时,傻子都该怀疑凶手是他了。
  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还是改号码的末位数,告诉王格东?
  电光火石般的一刹那,徐增想了很多,但王格东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一旦犹豫,不但陈进保不了,自己也将拖进这痛苦深渊里。他只好吸了口气,无奈道:“有的。”
  王格东倒不会想到在他一个呼吸间,会想了这么多事,只是道:“是否方便告诉我?我这边想多找几个甘佳宁的同学问问情况,所以跟你要他的号码。”
  徐增抿抿嘴,心里叹息着,陈进,我是逼不得已,不要怪我。他只能把陈进美国的家里电话写在便纸条上,给了王格东。
  王格东收下便条,满意道:“徐科,先谢谢你了,最近事情多,改日破了案请你一起吃个饭。”
  从**局走出来,徐增强装镇定,掩饰着满腹的心事。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陈进,当警方得知陈进已不在美国,以王格东的脑子,一定会查下去,那将发现他在不到两个月前,也就是甘佳宁死后没多久,就搭乘航班回国了,又加上王丽琴母子被害一案如此明显的犯罪动机和犯罪手段,傻子都知道是陈进做的了。
  哎,陈进啊陈进,就算你要报复,你不是会下毒吗,为什么不弄些稀奇古怪的毒药,把你仇人一个个毒死,弄成意外死亡的模样。为什么你偏偏要整出一起声势浩大的绑架案,不但杀人,还废了江家的财产,有必要吗?
  你为了自己的一时气愤,杀人直接把犯罪动机露出来,你跑得了吗?
  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通知陈进?
  徐增陷入了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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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樓 發表于:2013-5-21 23:18
第三十四章
  窗帘紧闭,房间里灯光通明。
  陈进穿着专业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头套、手套,全身皮肤无一寸暴露在空气中,他耐心地等在桌子旁,看着酒精灯缓缓加热着某种无色透明液体。
  昨天差一点杀了陆晴,想起来他还是心有余悸。
  今天他打听了一番,陆卫国是个难得的好官,周围老百姓对他评价都很好。虽然身为街道主任,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不但从不贪污,对来办事的老百姓态度也很好,遇人有困难时,多会悉心帮助。
  甘佳宁炸死陆卫国,实在不应该呀!陈进暗暗叹息。
  陆卫国一家至今住的还是九十年代购置的商品房。十多年前的商品房质量普遍差,外墙已经斑驳开裂了。他妻子是超市的收银员。只要陆卫国愿意,他妻子进事业单位当个工作人员毫无阻力,可是他没有。陆卫国生前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他家里也没有购置汽车。女儿读书成绩很好,品行俱佳,在附近也是有口皆碑的。
  甘佳宁炸死三个人后,李刚和江平家属常来找何家麻烦,但陆家从来没有,她们娘俩只是自认倒霉,也同情何家,并没找上门过。
  就这样一个正直本分的老好人,在这场变故中却不幸陪葬,陈进想着心里也十分难受。好官本就不多,从此又少了一个。
  更何况他昨天差一点在没调查清楚前,就害了陆晴。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他一定无法原谅自己,说不定现在烧杯里的东西,他就会一饮而尽了。
  他叹息一声,思想重新回到当下,还是继续准备吧,下一个李刚一家满门了吧。
  李刚生前是公认的坏蛋,口碑比江平不会好哪里去,他身为副镇长,兼管治安,联防队就挂在他名下。他死后,没一个老百姓为之叹息。他儿子李启明也不是个好东西,在县电视台挂职,平时开跑车,带美女,招摇过市。还有他老婆也如王丽琴一般。
  谁让这对母子也是那天找何家麻烦的人呢。
  陈进笑了笑,甘佳宁,对于李家的满门陪葬,你一定也会如江家一般开心的。
  当然了,这案子最后动手的不是他,而是那位朋友,那位朋友这回要亲自动手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号是他回国后用的,号码只有徐增知道。这些日子来,除了诈骗促销和打错的外,从没接到过一个电话。本想既然和徐增已经陌路了,这个手机号也没有继续使用的必要,或许是心里潜意识中放不下朋友的旧情,他依然给手机充电,保持着开机状态。
  他拿过桌上的手机,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
  他拿着手机,打开门出去,重新合上门,这才拉下了口罩,接起。
  电话接通后,对方没有说话。陈进不知道对方是谁,心中谨慎,也没有开口。
  隔了十几秒钟,电话那头传来徐增疲倦的声音:“你这个自己用的手机卡登记了你的名字吗?”
  陈进楞了一下,随后道:“没有。”
  “你有用银行卡给这手机号充钱过吗?”
  “没有,直接买来的充值卡。”
  “还有谁知道这是你的手机卡?”
  “只有你。”
  “现在或许是将来,别人有办法知道你用过这张手机卡吗?”
  陈进想了想,道:“没有。”
  徐增似乎略微松了口气,道:“警方问我要了你美国的家里电话。”
  陈进心中一紧,随即又沉稳下来,道:“为什么?”
  “他们怀疑最近某个案子的凶手是甘佳宁的同学或朋友。得知我认识甘佳宁,找我了解情况,随即说到了你。因为我对你们专业的人员不熟,说是因为你,我才跟甘佳宁认识的,所以警方会打你电话,问问你们专业当时的情况。”
  陈进笑了一下,道:“谢谢你。”
  徐增冷漠地回应:“没什么好谢的,最近有起案子很恶劣,警方早晚会破案的,你既然是甘佳宁同学,对你们系的人员肯定很了解,如果你知道点什么,请多配合警方的调查。”
  陈进笑了笑:“我如果知道,一定好好配合。”
  徐增道:“这个手机号既然只有我知道,以后我也不会再打你电话了,这张手机卡没必要用了。”
  陈进爽快地应着:“我马上取出来扔抽水马桶里,一定一定。”
  徐增挂掉了电话。
  陈进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
  以徐增的身份和立场,他不应该帮我的,而且他也已经说了跟我绝交,可是他还是冒险打了我这个电话。
  看得出,他还是很害怕,他应该是用公用电话打的,而且电话里也没有具体说什么情况,他潜意识里一定担心如果我将来被抓,会供出他是知情人,所以这通电话他要完全当成第三者的角度说话,所以才会说“如果你知道点什么,请多配合警方的调查”,这样将来即便回朔过去,顶多说徐增认识凶手,但他不是知情人。
  真是难为他了。
  徐增一定希望我马上收拾好这里的一切,回美国去,这样一来,没有物证的情况下,永远不知道我是凶手。
  不过,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我这个“凶手”能回去吗?
  陈进叹息一声,随后,取出手机卡,扔进了马桶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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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樓 發表于:2013-5-21 23:19
第三十五章
  此时此刻的王格东显然做梦也不会想到,徐增的那位美国朋友就是凶手。他要了陈进的电话,只不过是想通过不同的人,共同还原甘佳宁过去的人际关系。
  案发至今,线索几无,凶手杀人时都没露过面,王格东反复斟酌案情,寻找侦查突破口,始终难有进展,这才只能通过甘佳宁的人际关系着手。
  整个案子分成两个阶段,一是凶手当晚杀死江小兵,并运出安乐路的过程;二是此后几天的绑架过程。
  第二阶段的绑架留给警方侦查的空间几乎完全封死。凶手用的手机号没法查来源,凶手的声音一定用了变声器,犯罪用的化学材料,几乎可以断定是他自己炼的,而犯罪工具如两个皮箱,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加上南湖水库地势偏远,路上没有监控,显然也不会有目击证人看到凶手藏箱子、沉尸湖底的经过。
  唯一有点用处的,还是犯罪的第一个阶段。
  凶手在监控上故意露面,王格东找人调了案发当晚周边的监控仔细查找这个胖子,看他路过其他监控时,是否把帽子口罩摘了,但这个胖子再没出现在其他监控中。看来他走出安乐路后,绕其他没有监控的路段离开了。
  不过毕竟他露面了,身高和体型都被记录下来。
  据图像专家分析,凶手的身高大约是174到176之间,这是穿鞋子的高度,目测是双皮鞋,一般鞋高三公分左右。再增加一些误差范围,凶手脱鞋后的实际身高应该在170到174之间。体重由于冬天衣物庞大,无法准确判断,只知道凶手体重至少在150斤以上。
  有了身高这条依据,如果凶手真是甘佳宁的同学,那就好办了。只要调取甘佳宁前后五届的学生体检报告——因为要考虑到,凶手可能并非甘佳宁的同届同学,学长泡学妹,学弟追学姐的剧情很多,把他们化学系前后五届学生的体检报告中,所有身高符合标准的都罗列出来,再一一进行排除。
  化学系是个小专业,五届学生合起来就一百多号人,符合身高标准的男性估计最多就六、七十个,逐一进行排查,工作量虽然还有些大,但是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至于体重嘛,只能作为参考,毕竟当年体检报告的体重和如今十多年后的情况大有不同,只有身高是不变的。当然了,等列出符合身高的所有人后,逐一看现在哪些是胖子,调查范围又能大幅缩小。
  王格东心里很清楚,只要凶手是甘佳宁的老同学,一定很快会落入警方的视野。
  可凶手至少是两个人。
  江小兵是开车运出的。当晚开出安乐路的车子,五十多位车主中,已经排除了胖子。这表明五十多个人里有个是胖子的帮凶,不过对方心理素质好,没被**问出来。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想从五十多个人口中直接问出谁是帮凶,几乎不可能。
  所以目标还是要回到已知的胖子身上。
  两名凶手中,必须有一人具备化工的专业背景。五十多位车主中没人具备,那么证明胖子有化工背景。——当然,还有种可能,五十多车主的背景经历有人造假,但你要查遍五十多个人的细致背景情况,无疑是项更难的工作。
  现在只能寄希望五十多位车主的背景经历是真实的。那么就只要调查胖子一人了。
  既然现在的假定情况是胖子具备化工背景,那么如果凶手真是甘佳宁的同学或化工行业的亲戚朋友,此人无疑是胖子了,而不是车主中的一个。
  但王格东还有一点想不明白,这种要枪毙的大案,胖子来复仇犯罪,那位不是化工行业的帮凶为什么会帮他?
  帮凶是男是女?
  究竟是有什么利益纽带让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敢犯下枪毙大案呢?
  这个问题只有等抓获胖子才能弄明白了。
  现在思路明确,只要把胖子的身高体重与甘佳宁的熟人、同学逐个比对,还怕找不出来吗?
  后面的侦破工作已经有了明确方向。
  一是查甘佳宁前后五届同学的体检报告,列出符合身高条件并且现在体重150斤以上的人。
  二是把戴帽子口罩的胖子照片,交给一些甘佳宁的生前熟人、同学辨认,看看形态上像谁。
  三是继续调查案发当晚的车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四是抓紧从甘佳宁熟人同学口中还原她生前的人际关系,包括工作后的人际关系,摸清她所有从事化工行业的亲戚朋友。
  好吧,终于把许多此前没想明白的问题一一分解细化了,接下来今天先跟那位徐增的朋友陈进聊聊情况了。
  王格东考虑到对方身处美国,时差相反,白天打电话,对方还在睡觉,哪会配合你办案?
  **在国内很牛,没人敢不配合调查,可对方在美国生活了十多年,举家都移民了,又不打算回国混饭吃,哪会给你一个县**局的面子?
  所以王格东为了礼貌起见,一直在县局等到了晚上十点半,这才叫来一名刚考进公务员的硕士**帮他打电话。
  因为王格东不会英语,虽说陈进是中国人,但接电话的未必是他本人,所以王格东下班前叫了这名硕士生留下陪他。
  到了时间点,手下按指示拨通了电话,对着叽里咕噜说了几分钟,挂断了。
  王格东奇怪问:“怎么挂了,我还没跟他说话?”
  硕士生道:“这电话换人了。”
  王格东不由奇怪道:“怎么回事?”
  “接电话的是个美国年轻人,他说这套房子是他们三个多星期前通过中介租下来的,我问他是不是有个中国人叫陈进,对方说租房合同里的房屋主人是叫陈进,听中介说房屋主人被公司派到其他州工作,所以房子腾出来出租的。我问他是否有房屋主人的联系方式,他说没有。老大,我要不要请对方告知中介的联系方式,我们再通过中介,找陈进的最新联系电话?”
  王格东摇摇头,道:“算了吧,跨国打交道可真麻烦,反正甘佳宁的同学不止这一个,这头联系不上,我们找国内其他人好了。”
  至少这通电话,还没让王格东对陈进起疑。也正因为是三个星期前房子才出租的,使王格东做梦都没想到实际上他早在两个月前就回国了。但他接下来会向甘佳宁的同学求证了,并且有那个“胖子”身高体重数据,作为甘佳宁的同班同学,陈进能跑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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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风仁樱
最後回復:浅风仁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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